银栗上前扶住霍念的另一边:“王爷自便,奴婢先走了。”
“唉?这就走了吗?我还没跟穆穆花前月下呢?”
“等会等会,叫上穆穆呀,说好了一起睡觉的。”
“……”
霍念越是说,花朝越是脚下生风,拉着霍念跑得飞快。
主砸啊,咱可低调点吧。
身后,是穆元熹闷闷的笑声,很是欢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雕花的镂空窗户洒入,照在梨花木刻繁复花纹的拔步大床上,层层轻纱围幔下,霍念抱着被子打了个滚,然而慢慢清醒了过来。
“花朝。”
慵懒的嗓音响起,透着一抹宿醉的沙哑。
如瀑布般的青丝在枕头上铺泄开来,更衬称得她一张小脸莹白如玉,闪烁着光芒。
花朝推门而入,先从桌上倒了一杯水,然后才往里面走,掀起帐幔,她将水递过去,关切的问道:“小姐感觉如何?”
霍念这会正口干舌燥,花朝的一杯水简直就是救命的源泉,她对着花朝投去一抹“果然懂我”的眼神,接过茶杯一口灌下肚:“再来一杯。”
花朝忙不跌的又去倒了一杯。
霍念这才觉得自己的嗓子舒服了起来,重新躺回床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除了嗓子有点干,没哪里不适,真是多年不喝,酒量都变小了。”
“小姐过去酒量很好?”花朝歪着脑袋,一脸狐疑的看着霍念,似在说她在涵凌院这么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呃……
霍念嘴角微微一抽,瞪着好奇宝宝模样的花朝:“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去,给我打热水来梳洗,等会要去给母亲请安,不能晚了。”
她说的多年不喝酒,是上辈子。
这话能跟花朝说么?那丫头还不以为自己被脏东西附体了。
“是,小姐。”花朝应道,笑嘻嘻的转身就走。
热水早就准备好了,银栗伺候霍念穿好衣裳,霍念漱了口,洗了脸,便坐在镜前叫花朝给她梳头。
“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望着镜中的自己,霍念忽然问道。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花朝的脸色顿时变了,几近扭曲的小脸隐约有一丝崩溃之色。
“小姐,你不记得了么?”
霍念对着妆匣里的首饰挑挑捡捡,道:“隐约记得跟燕王在花园里说话来着。”
花朝:“……”
小姐,你那是跟燕王说话吗?
你就差没霸王硬上弓了好么。
也不知燕王有没有被你这彪悍的作风给吓的睡不着。
“啧,你这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是几个意思?”霍念昵了花朝一眼,道。
银栗看了花朝一眼,然后很尽责的复述了一遍昨晚的事……
霍念听完,一脸惊悚的扭头:“我真这么说了?”
这么流氓相的是自己么?
银栗该不会故意抹黑她呢吧。
霍念不信邪的看向花朝,就见这小妮子哭丧着脸,就差没拿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霍念捂着脸,现就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居然是她干的?
嗷!!!
穆元熹没被吓晕过去吧。
银栗望着自家羞的几乎要钻地的小姐,想了想,很是实在的说:“小姐不必担心,王爷昨晚很高兴。”
噗……
霍念抬起如桃花般娇艳的小脸,目光诡异的看着银栗,嘴角狠狠一抽。
姑凉,你确定是这安慰,不是刺激?
霍念到正院的时候,就见霍思正端着一只砂锅从小厨房里走出来,粉色的罗裙上围着围裙,看到霍念顿时笑了起来:“二妹快来,早膳刚摆上桌,等你呢。”
就这么家常的一句话,充满了温暖。
霍念的眉眼晕染着笑意,提着裙摆快速走了进去:“大姐做了什么?闻着真香。”
“这是鱼片粥,刚炖好的,一会有你最爱吃的小笼包跟酱牛肉,我亲自做的。”霍思道。
霍念诧异了一下:“你这是天不亮就干活了?”
霍思笑道:“我醒的早,闲来无事就在玉盛院里做了些带来的正院,鱼片粥是因为要趁热吃,所以我来了母亲这才煮的。”
“大姐,你不是醒的早,怕是几乎没睡着吧,瞧你眼下的乌青。”
霍思被看穿,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往都是我跟娘一起住在玉盛院,昨晚突然一个人独很是不习惯。”加上她心情亢奋,这才失眠了。
两人说笑着进了屋。
正屋是个待客的花厅,左边的隔间放着圆桌,算是个小膳厅,此刻婢女们正忙碌的摆膳。
“见过父亲,母亲。”
霍念对着霍延威跟罗氏行礼。
霍与钦起身,对着霍念唤道:“二姐。”
霍念看着霍与钦那张贱兮兮的笑脸一阵牙疼,这货是在鄙视她酒量小么?
“恩,你这是要准备去书院了吧?这几日咱们府里有事跟夫子告了几日假,可落下不少功课了,得赶紧补上去才行。”
霍与钦:“……”
气人喔!
这是报复他昨个将她灌醉了呀。
明知道他学问最差了,经常被夫子点名批评,还故意当着父亲的面来说。
果然,霍念的话音刚落,霍延威凌厉的目光便射向霍与钦,眼中是恨铁不成钢的无耐:“老子不求你才华横溢天资卓绝,可你也不能总给老子丢人呐,赶紧给我吃早膳,吃完滚去书院读书,最近都别回来了。”
他回京就这么一个多月,得到了无数同僚的同情,恩,谁家有那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都不容易。
老子的一世英明啊。
同样是生儿子,瞧瞧人家燕王爷,那才情,那气度。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霍延威如今唯一的欣慰,也就是霍与钦虽然浑了些,但没有染上纨绔的恶心。
霍与钦一声哀嚎,生无可恋。
罗氏跟霍思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
该!
叫你不学无术,成日混吃等死,再不好好收拾一顿,都快要上天了。
霍与钦一顿早饭吃的跟嚼蜡似的,又加上自家老爹时不时戳来一个眼刀子,只把他戳的小心脏筛糠似的抖。
嘤嘤嘤嘤,太可怕了。
还是夫子说的对,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