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文郡,波尔森林似乎成了一块禁地,每当人们谈起那片森林时,总是离不开哪些让人不寒而栗的古怪传说。
当然,任何时候都不缺少敢于冒险的人,叫嚣着要一探究竟,但是第二天人们总是能够看到那群“勇敢的人”横七竖八的昏倒在通往森林的路上,清醒后也全然想不起来任何事,如同醉汉一样。之后,“不欢迎人的森林”就成了德文郡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谎言和传说往往都是为了掩饰真相而存在的,波尔森林也不例外。
在这片森林深处的一片废墟中,圣埃克孤儿院就坐落在这里。这所魔法世界中古老的孤儿院在十一年前,也就是在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人倒台的时候,才慢慢为巫师们所知道。
十一年前,神秘人凭借他强大的魔力和血腥的手段收获了一大批效忠他食死徒,在他们兴风作浪的那些年里,许多人因此丧命,他们的孩子也随之成为了孤儿。
在神秘人倒台后,这些孩子其中一部分由他们的亲戚抚养,其他的大部分都被送进了这所圣埃克孤儿院,维特·珀西瓦尔就是其中之一。
维特·珀西瓦尔大概算是整个圣埃克最不受欢迎的人了。
自从他六年前他母亲因病去世后就住进了圣埃克,几乎受到了全体孤儿院成员的一致排挤,从小孩到管理员都是。
在他刚到达的日子里,他的床铺上面总是会被撒上水,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垃圾。鞋子、衣服等也经常会失踪,然后过几天又会被发现在圣埃克最高的地方,就连走路的时候,也会有人“不小心”撞到他。
维特当然知道这是他们在针对自己,自然也知道这是为什么。什么“预言中被诅咒的孩子”“最邪恶的食死徒的后代”“连灵魂都不完整的人”“一出生就被神秘人青睐的人”“生来邪恶的小孩”等等……
维特自己也时常自嘲道:“在当今的魔法世界,我的知名度足以和大难不死的男孩相提并论了。”
但实际上,维特心里很清楚,别人对自己的偏见并不完全来源于所谓的预言和自己黑乎乎的出身。他们之所以怀有如此深刻的偏见,是因为他们害怕,无比害怕神秘人,甚至于在他已经死亡了十一年的今天他们仍然不敢称呼他的名字。
害怕包裹着的是不可言说的愤怒,所以他们在神秘人倒台之后,才会狠狠地打击曾经追随过他的食死徒。不仅如此他们的这种愤怒还蔓延到了一起与神秘人有关的东西上来。
所以,维特打心眼里不喜欢那些虚伪的人类,在他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卑劣弱小的懦夫向着更弱小的人宣泄罢了。
而对于他们的行为,维特并不打算默默忍受,他可不是个好脾气,欺负他?魔力暴动就完事了,反正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几十次魔力暴动之后,针对他的行为几乎没有了,但排挤依旧存在。他们对维特敬而远之并怀有戒心,或者感到不快、时而感到惧怕也未可知。他们开始疏远他,并且在私下总是称他为“小恶魔”。
维特很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不被任何人欺负。但是作为一个连“小巫师”都算不上的孩子来说,获取力量的方法着实有限,只有孤儿院的图书室算是为数不多获取知识的地方。维特也经常光顾这里,一本又一本,也不与他人交流,只是贪婪地阅读不止。
但是,维特并非对任何人都能彻底保持冷漠,伯纳德·普维特院长就是个例外。
和大多数普维特一样,伯纳德·普维特院长热情而又正直,他对于圣埃克的每一个孩子都一视同仁,这对于维特·珀西瓦尔来说是最难能可贵的。这位慈祥的老人默默地为圣埃克孤儿院服务了一百多年,从他身上你看不出一点坏心眼儿。他算是维特为数不多敬重的人之一。
1991年夏天,圣埃克孤儿院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个子很高,但很瘦。头发和胡须都是银色的,而且长的过分,胡子下面扎了个小辫。穿一件长袍,加上一件灰蓝色的斗篷,帽子也是灰蓝色的。脚上蹬一双带搭扣的高跟靴子。鼻子又长,又歪,好像断过,这让他显得有些沧桑和有故事,眼睛是蓝色的,炯炯有神,与他的年纪不太相符,他看上去已经和普维特先生差不多老了。
他的名字叫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校长,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他的到来让全院的人无比兴奋。
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第二次光顾圣埃克孤儿院,第一次是在十一年前,大战结束后,他与伯纳德·普维特院长谈论遗孤的安置问题。
阿不思·邓布利多此刻和伯纳德·普维特院长面对面坐在院子办公室里。
“真的很高兴再次见到您,亲爱的普维特院长。”
“我也是,来点蜂蜜柠檬水吗?”说吧,普维特院长便挥着手中的魔杖,旁边的壁橱的门缓缓打开,接着两个倒扣的杯子飞了到他们面前,不一会儿,里面就充满了蜂蜜柠檬水。
“哦,太感谢了,伯纳德,我非常喜欢来点甜味的东西。甜食总会让一个人心情变好。”
“这又是您自己说的吧,说真的,您在这方面就像个芬兰人。”普维特笑道。
“我经常对自己出口成章的能力感到高兴。”邓布利多喝了口果汁,说道。
“能说会道的人总令人羡慕。言归正传,您到这来干什么?阿不思。”普维特问道。
“梅林的胡子啊!睿智的普维特院长连每年霍格沃兹招新生的时间都忘了吗?”邓布利多嗔怪道。
“别打岔,阿不思。”普维特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你骗不了我,霍格沃兹的新生事宜并不需要校长亲历亲为!”
“也许那个校长正好有空呢?那可是个清闲的职位,相对于魔法部来说。”
“别开玩笑了,阿不思。”普维特瞟了一眼邓布利多,说到:“我大概能猜到,是因为那个孩子,是吗?那个预言中被诅咒的孩子。”
“放轻松,伯纳德。那只是个预言而已,特里劳妮夫人众多预言中的一个而已。”
“即使这个预言与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人有关。”
“我亲爱的院长,我以为像您这样的智者,总不会畏惧直呼他的名字吧?什么神秘人不神秘人的,全都是瞎扯淡——十一年了,在他倒台的十一年里,我一直想方设法说服大家,直呼他本人的名字:伏地魔,”普维特打了个寒战,很快又恢复过来。可邓布利多又啜饮了一口果汁,似乎没有留意,“巫师们至今还继续叫神秘人神秘人的,我看直呼伏地魔的大名也没有任何关系。”
“那是您,阿不思。您与我们不同,您不会畏惧任何事。”
“您太抬举我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只是个又老又硬的普通巫师,当然更爱吃甜点而已。”
“您总是这么谦虚。”普维特笑道。
“哦,好吧,如您所愿,伏地魔,他已经成为了过去,我们不该总是抓住过去不放。恕我直言,我们不应该只凭借一个不可捉摸的预言就去判断一个孩子的未来,这是荒谬的。”
“圣埃克里的每一个孩子我都十分了解,他们或许调皮,或许自大,总是干一些出格的事,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他们只是比平常孩子缺乏了一点关爱。你明白的,阿不思。”
“我当然明白,伯纳德。您太紧张了,来些柠檬雪糕吧,这可是麻瓜世界的好东西。”说着,邓布利多魔杖一挥,一盘柠檬雪糕出现在了桌子上。
看着普维特院长没有动,邓布利多拿起两块粘在一起的雪糕接着说道:“我理解您的心情,伯纳德。看着从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离开自己,不由自主的担心他们的未来,我明白。您尽管放心,在霍格沃兹每个小巫师都会得到他们应有的尊重。”
“谢谢您的理解,阿不思。”普维特轻叹一口气说道,“那你今天来有何贵干呢?”
“我说过了,伯纳德。负责新生事宜。当然,如果客气,我也很想见一见那个男孩,别误会,伯纳德,仅仅是出于兴趣而已。”
“好吧,我没有理由拒绝。”普维特起身道:“霍普先生。”
一个穿着黑红色皮衣的瘦高个走了进来,俯身道:“有什么事吗?院长。”
“劳驾把珀西瓦尔先生叫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珀西瓦尔,维特·珀西瓦尔?”霍普鼻子猛地一皱,丝毫不掩饰对维特的厌恶,“好吧,我去找他。”说着便走了出去。
“看起来,珀西瓦尔先生在圣埃克并不怎么讨人喜欢。”邓布利多笑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一样。我们对于他的了解也一样。”普维特瞥了邓布利多一眼。
“哦,那希望我们会有一场愉快的谈话。”
“会的,阿不思。他和您还是有一点相同之处。”
“哦,是什么?”邓布利多提起了兴趣。
普维特院长坐了回去,拿起一块柠檬雪糕,说道“你们都很喜欢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