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拉着陆想想到了一个类似活动室的地方。
房间是空的,只有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械和几张毯子。
秦水在房间里左顾右盼,像在寻找什么。
而陆想想则坐在毯子上,抱着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心里仍有一团理不清的思绪。即便困扰着她,她也不愿意再去想。
她看见秦水环视了几圈,干脆上手翻找。她找了很久,面色逐渐不耐烦起来。
“秦水,怎么了?”陆想想忍不住去问她。
秦水停了手,她直起了腰,双手猛然插在胯上。“秦淮桉这个神经病,”她咬牙切齿地说,“居然骗我。”
陆想想耸了耸肩膀,她觉得秦淮桉的话一听就不可信啊。
秦水气愤地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通。陆想想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在骂秦淮桉。
有的时候,秦水的反应反而更像妹妹呢。秦淮桉,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陆想想被自己的想法惊愕到。她为什么会去同情这样一个疯子啊。
秦水用抱歉的眼神看着陆想想。她说:“不好意思,真的真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陆想想摆了摆手,温和地笑着。
只是秦水还是解释道:“秦淮桉说这里能找到凶手留下的证据......”
“秦水,”陆想想抬了头,突然出声打断她。
秦水站在原地,紧绷着肌肉,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说话。但过了半晌,陆想想才犹豫着开口问:“你很强吗?”
她的眼里满是复杂的情感,风卷云涌。为什么要去找凶手呢?这难道不危险吗?她是这么考虑的。
然而秦水松了一口气,她神情缓和下来。
她迈着大步走到陆想想面前,蹲下来凝视着她,格外温柔地说:“我很强的。你放心。”
她有一双与秦淮桉不同的眼眸。虽然都是棕色,但在瞳光里翻涌的感情不同。
她对自己的那种亲昵感,很像母亲对一个小孩。
陆想想第一次对秦水在自己身上倾注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是爱吗?还是歉意?
陆想想盯着秦水的眼睛,后者像她弟弟一样是棕色的瞳色。她很抱歉地承认,她想看到她的记忆。
陆想想的内心,好奇兼并恐慌。
大片大片的黑雾从四面涌进她的视野,接着又缓缓散去。
这一次更像一幅画,只有一瞬间。是万千灿阳撒在无尽连天的紫罗兰花田上。紫色渐变着斑驳的淡黄,摇曳的花丛掩着一条小路。
陆想想瞳孔颤抖着。她猛地偏了头,然后用尽气力一般耷拉着脑袋。
她讨厌这种感觉,一次就只能看见一点点。虽然她深深地明白窥探别人的记忆不太好,但她迫切地想知道更多,想知道一切。
这是她的执念。
她的记忆被人撕掉了一片,她只是在把它拼凑回来。陆想想安慰自己说。
秦水皱了皱眉。自从跟陆想想对视之后,她竟感觉到......十分不安,好像内心被窥探一样。
她明明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怎么能这么想......秦水在心里埋怨自己。
陆想想没能看到秦水的记忆,但她笃信她的过去与自己有关。
突然有人推了门进了教室,好像是学生。
粉红色的高高扎起的双马尾,垂到腰侧,几乎没有刘海。衬衫上衣卡其色短格裙,外套着荧光绿的轻薄款运动外套,背着一个小熊形状的挎包。她个子不高,光着腿,拉到半个小腿的蓝白相间的毛绒袜。
她踩着双深蓝色的高帮带跟帆布鞋,大步跨进来。长相十分甜美,眼角画着颇为明显的眼线。
“秦水?”她嘴角上扬露出八颗森白的牙齿,两边的虎牙让人无法忽视。她挑衅地问着,挑起了眉毛,几撮头发落了下来。
陆想想没有见过她,虽然长的很可爱,但给人的感觉十分可怕,不寒而栗。
秦水没有理她,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着时间已经去到了七点。
“你该去上课了。”秦水按着陆想想的肩膀跟她说。她的力气有点大,好像紧张了起来。
“你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粉发女孩翻了个白眼说,她扯开了小熊的脑壳——打开了她的挎包。然后她翻找了一会,拿出一包薯片“咔擦咔擦”地吃了起来。
“陆想想。”秦水叉着腰说。
“呃,你好。”陆想想有些怂。
“好名字,好名字诶,”粉发女孩飞快地走到她面前,接着上下打量起她来。
“我是斐芋。”她边欢快地说着边把那包薯片硬塞进了陆想想的手里,“收好啦~收好啦~”
“这是见面礼。”她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古怪地向陆想想敬了一个礼说。
陆想想本想说什么,她但是斐芋的表情十分认真。
这一系列令人窒息的操作让陆想想想起了秦淮桉。她甚至怀疑这是他假扮的。
“斐芋,”秦水眼神十分不耐烦,话语颇有威胁的意味,“你不要又恶作剧。”
“没有啊没有啊。”斐芋做出举手投降的动作,撇着嘴,摆出一副你才有问题的表情。
秦水挑了挑眉,无声地质疑她。
“啊。”斐芋的嘴抽了一下。她扭头从陆想想手中抓了一把薯片出来,然后塞进嘴里嚼起来。
“唔噜唔噜。”斐芋不知道在说什么,大概是在为自己申冤。
“秦水......”陆想想看了斐芋一眼,哭笑不得地对秦水说。
秦水依然叉着腰,一副不想理她的感觉。
“嗯......我收下了。”陆想想晃了晃薯片,挠了挠头发,对斐芋说。
“喔。”斐芋呆呆地应道。
“那我先走了。”陆想想走到秦水身边对她说。
“照顾好自己。”秦水好像还在生气。
陆想想在赶往教室的时候一直在想,秦水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仇人”?
不愧是妖院,这里奇怪的人还挺多的。
陆想想叹了口气,她曾经过于沉迷冒险与刺激,但当她发现自己面对危机的无力时,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逃离。
只是,当真相引出更多的迷题,当谜团越滚越大,牵连的丝线不断交织延伸,她是否还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