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卉的目光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突然在她脸上露出异常痛苦的事情,她很努力的在压制着这份痛苦,经过很长时间,她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她目光依然变得很遥远,但却没有回答谢琼玉的话。
谢琼玉感觉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忙为此道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
“不,我并不怪你,我也很想告诉你,关于我的事,但是太痛苦了,我的经历那是一种异常痛苦的事,我根本无法说出口来。”小卉难掩痛苦之情。
“你不需要说出来,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知道你的一切。”
谢琼玉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现在她知道了,她有这种能力,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够观察死者生前所有事情的能力,只要她轻轻的触碰一下,他们的生平以及死亡原因就会像放电影似的在她的脑海里出现。
“真的吗?”小卉注视着谢琼玉,讶异万分。
“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就会窥探你的生平,如果你不想要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做。”谢琼玉说着,将自己的手重重的放了下去。
“我知道的,我不应该让第三个人看到我的秘密,因为那太丑陋和不堪了,可是我心中的苦心中的痛没人能理解,这对我来说,又是一种折磨,我想向人倾诉我的遭遇,如果能够让少爷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的话,就算是要我彻底的消失也没关系。”小卉脸上有着异常复杂的表情,她看着谢琼玉的眼眶里汲满了泪水,“如果你真的有这种不需要我艰难的说出秘密的能力,那我愿意将我的生平过往全都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你。”
听到小卉这样说的谢琼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从小卉的神情可知,那一定是她在她所能承受范围之外的可怕事情,可人总有一颗想要探索的心,谢琼玉就被这颗求知欲的心给支配着,她觉得那一定是很不好的事,便越想要获取答案。
她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在手掌要碰触到小卉时,还是停了一下,她想给小卉一次机会,也想要给自己一次机会,她怕自己那颗有些脆弱的心承受不了。
“你决定好了吗?”谢琼玉再问。
小卉没有开口,只是使劲的点点头,做出了她的选择。
于是谢琼玉的手往前一倾,碰到小卉的身上,顷刻间,无数的场景就像是放映的胶卷,铺天盖地的涌入她的脑海里,最后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更是在一处大宅院的一个洗衣房里被停止了下来。
“小卉,这是太太新做的旗袍,赶快洗掉晾干,明天太太要穿着和几位太太打麻将。”一个老婆子将高端锦缎做的旗袍放在洗衣服丫怀的木盆里。
丫怀连连称是,尽管此时不管是木盆里面还有木盆外面都有一大堆没有洗完的衣服,身为最下等的丫怀,她每天的工作量就是这些最重,永远也做不完的体力活。
此时正是腊月的天,因为两只手长期泡在水里面,而被冻得通红,她抬起两双被冻得通红的手,稍作休息了一下,便又赶紧将手埋入了水中,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她倒喜欢将手泡在水里面,从深井中刚打起的水,冒着氤氲热气,要比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来的暖和多,她消瘦的身体套着一件冷热一样的下人单薄衣裳,再无其他的衣服可穿,通常有钱的大户人家都不会落下一个恶主的不好名声,大冬天的却让自己的下人没衣服可穿,他们都会命总管家支些大洋给下人自己添加着衣料,这个小丫头从小就被父母卖到了这苏姓人家,一直干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儿,因她软弱可欺,管家便故意克扣她的钱,谁也不会在意一个身份低贱的小丫头,更不会对她有怎样的同情,小卉被冻得簌簌发抖,为了抵御寒冷,她只能很卖力的干活来获得些许的温暖。
“小卉!”由屋里面突然传来一道怒喝声。
闻声的众丫怀和男佣都被吓得怔了怔,有人甚至同情似的看了小卉一眼。
声音来源于苏家大少奶奶钱氏,这钱氏是出了名的恶妇,在娘家的时候就差一点将一位小丫头毒打致死,进了苏家也没少对下人打骂,如今听这愤怒可怕的声音,不明所以的小卉也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用身上单薄的衣裳擦了擦湿答答的双手,跑到这位凶狠的大少奶奶的面前。
钱氏一见小卉跑来,便揪起她身上的皮肉,将她推跪在面前,她拿着撒得到处都是胭脂粉末的空胭脂盒,凶狠的指着小卉的鼻梁骨,怒声问道“这盒胭脂是不是被你打掉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大少爷花了好几百个大洋才买到的高级胭脂,就算是一百个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也买不起,你就这样把它给弄掉了?”
小卉怯怯的抬头看了一眼站着大少奶奶身边的一位衣着艳丽的丫怀,那丫怀此时用眼睛瞪着她,小卉瞬间明白,一定是这个叫巧妹的丫怀不小心将钱氏的胭脂盒打掉了,怕被责罚于是便陷害可怜的她,巧妹是钱氏陪嫁的丫怀深知这位大少奶奶泼辣恶毒的本性,即使是她最贴身的丫怀惹她不高兴了,都会往死里打,为了不被责罚,巧妹便选择了陷害软弱的小卉,其实,她陷害小卉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有天小卉无意中撞见了她与大少爷的奸情,虽然小卉不敢乱说,但不放心的巧妹每次看到小卉就犹如有根刺卡在喉咙里,不拔掉就不痛快,所以借此机会想要把小卉除了去。
小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前只会默默忍受的她,此时却倔强的否认这个所谓的事实。
“大少奶奶,我没有?”
“你竟敢还不承认?”已经认定了是小卉所为的钱氏顿时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