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爷?!”
负责赶车的裴亮,看到从马车里面走出来的老爷,差点没有表演一个平地摔。
这衣着...是不是太不体面了,是哪个杀千刀的,忽悠他们家老爷穿这身衣服?
唉,老爷终究是年纪大了啊!
除了码头那边的苦力,或者是在田里劳作之人,哪怕是在夏天,长安城也很少有人穿的如同裴矩和秦业这么少。
“裴亮,读一读?”
裴矩倒是丝毫不在意,仿佛看穿了裴亮的小心思,直接指了指自己身前。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裴亮有点不明白,但还是按照自家老爷的要求,将他身前的文字给读了一遍。
裴矩满意的拍了拍裴亮的肩膀,“不错!你家老爷,当得起一声君子否?”
“老爷自然是君子!”
裴亮神色激动。
“哈哈哈!既然是君子,就不要在意你家老爷我穿什么衣服。儒家之言,铭刻在我的衣服,时刻提醒着我,要成为一个知行合一的君子。我穿这儒家文化衫,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要以君子作为人生的准则!”裴矩义正言辞的说道。
长安城可以说是整个大唐读书人比较多的地方,因为有宵禁,大家都很珍惜白天的时光。
这不...
裴矩声音洪亮的讲述着自己下车前揣摩出的大道理,直接是赢得了无数叫好声。
“敢问先生是?”
“太子詹事,裴矩!”裴矩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子,猛地挺直胸膛。
这胸襟!这气场!
嘶!
这才是我们儒家弟子应该有的姿态啊!
本就在长安小有名气的裴矩,顿时又赢得了一大波声名。
“裴矩大人,学生此生将以您为标准,一生贯彻君子之道!”
“裴大人,吾愿拜师!送千贯束脩!”
“裴大人...奴愿扫榻相迎...”
...
嗯???
咱家的裴老哥,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秦业感觉周围那些喝彩声中,好像莫名多了什么奇怪的话语,是不是他听错了?
气喘吁吁跑到杜伏威身旁的阚棱一脸古怪,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那位裴矩裴大人,莫名其妙的就换了一身奇怪的衣服。
除了那画...有点好看,那衣服也没什么特殊的吧?
“阚棱,你觉得我像是读书人吗?”杜伏威酸酸的向身边义子问道。
阚棱愣了一下,“义父。你怎么可能会像读书人,你在战场杀敌,横扫四方的时候,身边哪里有过书这种看着闹心的物件,兵法都不曾看过。您就是天生勇武,儿敬佩不已,一生以义父为荣!”
“你!!!”
杜伏威突然觉得气有点喘不来,他才四十岁啊!
难怪秦先生说,王雄诞那个混小子会被辅公祏和左游仙蒙骗,从阚棱这小子的表现就知道,这两个榆木脑袋,脑子根本就转不过弯来,又怎么懂他的读书魂!
站在杜伏威身边,看着裴矩修炼装遁的秦业,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业微笑着拍了拍阚棱的肩膀,“小伙子,很有前途。”
“谢,秦先生夸奖。”
阚棱愣一下,还是很礼貌的回了一句。
杜伏威气得挥了下袖子,这个义子当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不想说话了啊。
“让开,让开!不良人办案...”
裴矩让人将马车找地方停了,带了几个护卫,便和秦业走在一起,享受着众人尊崇的目光,宣传着自己那身“无价之宝”儒家文化衫。
可没想成,一阵闹腾,直接是让街道的人退避三舍。
戾气十足的不良帅,还真就不认识朝堂里的高官,平日里也没有机会见到,带领着一群不良人,挎着腰刀,神色匆匆的掠过街道。
一行人匆匆而过,直接是将秦业几人挤到了街道的边缘。
“老哥,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秦业依稀记得,好像不良人就是大唐的刑警。
裴矩皱了皱眉头,“天下刚刚安定,长安城难免混入一些歹人,不良人最近出动的频率,是多了一些。秦老弟,这种事情你还是别感兴趣了,平阳公主不在身边,遇到一些凶人的话,那些不良人保护不了我们。”
杜伏威的眼神有点幽怨,“裴大人。”
“嘶!杜大人,你怎么还在?!”裴矩被吓了一跳,“老夫这年纪也不小了,身体虽然硬朗,也经不起你这么吓啊!”
“裴大人,我不是一直都在嘛!”
杜伏威心中的幽怨更甚了。
明明刚刚在马车的时候,裴矩还是和他同一个战壕的好朋友,这下了马车就能感觉到明显的疏远,这位的明哲保身真是炉火纯青啊。
“呵呵。抱歉,老夫还以为杜大人下了马车就离开了。”裴矩赔笑一下。
杜伏威吐了一口气,“秦先生,其实某家的身手还算厉害,阚棱这小子身子骨也强壮,随我征战多年,刀下亡魂早已破千。若是真敢兴趣,我二人可以保护你。”
秦业听得眼前一亮,李秀宁身为平阳公主,在大唐的时候,还是比较忙的,娘子军那边其实也堆积了很多事情,他还真就缺个靠谱的保镖。
阚棱这小子,真可以啊,刀下亡魂过千,是个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