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尽,门外再次缓缓走进一人。
这人穿着朴素干净,戴一顶斗笠。
腰间斜插一根很普通的小小木棍。
看那木棍与长剑的长短差不多。
斜插的位置和角度与阿飞的别无二致。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一脸懵的叶开。
因为叶开也在看着他。
因为叶开看到了另一个他认识的阿飞。
此时的阿飞真可说褪去了一身的火气。
冷,是他本质固有的东西。
但现在他的冷之中有一丝温情存在。
他笑着看了看叶开。
“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叶开一脸的恭敬。
因为他知道,他腰间的那根小小木棍比这天下间任何锋利的剑都要快。
“我也很久没见到您了。”
阿飞笑了笑,然后他看到了傅红雪的刀。
于是他坐到傅红雪的对面。
傅红雪正在挑起的一根面停在那里。
他只看了阿飞一眼。
就慢慢的把那根面放回碗里。
“有人叫你杀我?”阿飞的脸隐藏着微笑。
傅红雪的拇指顶在刀柄的护手位置。
那显然是拔刀前惯有的习惯。
傅红雪向来对自己极为自信。
可不知为何,当他面对眼前的中年阿飞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所有的锋芒都在对方的笼罩之中。
叶开知道这两个人对面一坐,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他不想看到傅红雪变成一摊真正的红血。
于是他坐到二人中间的位置。
“这是个误会。”
阿飞显然对叶开的态度很温和。
他笑了笑:“你多久没有见过你师父了?”
叶开耸耸肩:“本来是很久的,只是今天看到了另一个。”
阿飞显然对这句话有些疑惑。
于是他顺着叶开的目光……
看到了……阿飞!
他的目光转过去,于是很自然的就看到了李寻欢。
中年阿飞的眼里微微一愣。
他看了很久。
终于转头对叶开说道:“不错!很像!像的连我自己都会相信。”
叶开一摊手:“确是很像,只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
中年阿飞一笑:“什么事?”
“年龄。”
中年阿飞又笑了笑:“所以这显然不会成功。”
“绝不会。”
“那为什么还要做这样愚蠢的事?”
“天知道,也许掌柜的知道。”
“掌柜的怎会知道?”
“因为那位喝酒的至少在这里很长时间。”
“哦?”
“他面前的酒坛有三,插剑那位显然并未饮酒,而饮酒那位的酒杯很小,但他已半醉,酒坛里面还有一只有酒,他喝了很长时间。”
“所以他可能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
“肯定不会短。”
“他显然酒量不是很好,但偏偏要喝的很雄壮,偏偏要喝的很颓废,因为他知道你师父年轻的时候有过这样的一段时间。”
“是。”
“可那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是。”
“那他们这是为了什么?”
“也许只有掌柜的知道一些。”
傅红雪的拇指还顶在刀柄护手处。
他没有继续吃面。
也没有看着眼前的=阿飞。
但他却转头看了看叶开。
他冷冷的道:“你跟踪我。”
叶开笑了:“其实我一直很愿意跟你讲话,因为你一直都没有废话,不像我,总是东拉西扯,说不到正题。”
“为什么?”
“因为你要杀马空群。”
“这跟你无关。”
“你要杀马空群跟我有无关系另说,但你要杀前辈,目前跟我有绝对的关系。”
傅红雪还是没有去看阿飞的眼睛。
他怕自己会失去信心。
一个神一般的传说,快剑阿飞的剑!
当他面对,并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阿飞的时候,他平生第一次对自己手里的刀怀疑。
他只是看着阿飞斜插腰间的那根木棍。
跟剑一样长短的小小木棍。
他知道,这可能是天底下的凶兵。
“跟你有关系又如何?”
“我不想看着你死。”
“哦?”
“至少现在不能死。更不能死在前辈的手里。那样的话,我的价值就太低了。”
中年阿飞笑了。
他笑得很温和。
这是在洗尽铅华多年以后的阿飞。
他在看着叶开:“所以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阻止他杀我,或是我杀他?”
叶开的眼神很尊敬:“是。”
“所以你说这是一场误会。”
“是。”
“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不对他出手。”
“谢谢前辈。”
“可是这两个是怎么回事?我想你也肯定很想搞清楚。”
“是。”
中年阿飞转头看了看少年阿飞。
那是两头狼的对撞。
陈南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半点含糊。
因为他们出手一招,制敌于死!
阿飞的剑,没人敢怀疑!
不管是中年还是少年。
他笑了笑!
“也许你们可以先喝杯酒!因为马还有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