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惊堂木的声音,庄严且肃穆。
“楚以沫,你于新婚当夜,毒杀顾家一百零八口,你是如何杀害得,用的什么毒药,动机是什么?如实招来。”刑部尚书高德武问道。
楚以沫的父亲虽然只是个官职不高的九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但好歹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阵仗,更别说进刑部了。
楚以沫颤颤巍巍浑身颤抖不已,她很害怕,害怕这刑部的威严。
她想不明白,明明昨天是自己的新婚之夜,怎么就变成凶手被带到了刑部。
尽管害怕,她努力保持镇定,尽量保持不卑不亢,“大人,我冤枉,我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毒杀我婆婆一家呢!我与他们无冤无仇。”
楚以沫拼命的摇着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有做过,请大人明察秋毫。”
“你昨天什么都没做,撒谎!”高德武目光精锐,像是看透了一般。
他任职多年,叛过的案子无数,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像楚以沫这样的更是数不胜数。
刚进来的时候都说自己冤,打死也不承认,在绝对的证据面前也就无话可说了。
楚以沫眼犯泪花,“大人我没有撒谎,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被喜骄抬到顾家,我就在新房待着了。”
“撒谎。”高德武厉声说道:“昨天有人看见你去过厨房。”
楚以沫微微一征,随后连连磕头,“我只是肚子太饿了,找点吃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刑部外面此刻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昨天发生的大案,今天没有不知道的,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这个道里。
新媳妇毒杀夫家一百零八口,这么大的新闻自是会引来无数人围观,也会变为这几天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楚家小姐,也跟够狠的,多大的仇怨啊,至于杀全家。”
“是啊!幸好,顾家小姐和少年因为胃口不好没有吃,要不然就是一百一十口了。”
“连自己的夫君都想杀,这种女子真是歹毒。”
“听说顾家少年发现自己家人死后,当即就写下了休书,休了这个恶毒婆娘。”
“休的好。”
“我听说,楚家小姐心有所属,不想嫁到顾家,所以才狠下毒手。”
“真是罪恶妇人心。”
“啪啪啪!”一连三个惊堂木,整个大堂安静了下来,“肃静!”
高德武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说道:“顾家小姐,亲眼看见你去过厨房,你还说你什么都没有做,那个时候厨房锅里正煮着羊汤,你知道大家一定都会喝,所以将毒药下在了里面对不对。”
高德武的步步紧逼,让楚以沫精神有些奔溃,她拼命的摇头,“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楚以沫拼命的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高大人听,还是其他人。
高德武冷哼一声,“给我打,真是不打不招,先打二十板子。”
这个案子,牵扯甚广,不可含糊。
顾家是名门望族,宫里也是有人的,顾家主的妹妹可是皇上的宠妃。
宫里已经派人问过话了,高德武有些头疼,宫里那位得罪不起,这个案子必须的早点结束。
交不了差,他的乌纱帽就不保了。
没有人可以扛得住二十大板,他希望楚以沫可以尽快签字画押,他好交差。
板子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屁股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至全身,身体极致的痛,令楚以沫痛苦不堪。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不就认了吧!反正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就连自己的夫君都不相信,谁又会相信她。
她的脸部因为痛苦的表情而扭曲,她紧紧的咬住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叫出来。
她是九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楚雄的女儿,她不可以喊疼,她要坚强。
这是父亲对她的教导,再疼也要忍耐。
旁边施仗刑的两个人不禁暗暗佩服楚以沫,二十大板,愣是一声不吭,大男人都会痛的吱哇乱叫,她却隐忍着。
看着柔弱的女子不一定柔弱,也许她们的内心如钢铁般坚硬。
很快二十大板打完了,楚以沫去了半条命,任由两个人拖着。
“楚以沫,你是招还是不招。”
豆大的汗从楚以沫的脸上滑落,昨日大红的喜服依然还在身上,屁股上鲜血染在衣服上,遮盖了颜色,只像是湿了一般。
楚以沫喘着粗气,眼神渐渐迷离,“我没有杀人。”说完就晕了过去,再也不醒人事。
“启禀大人,犯人晕了。”
高大人烦躁的将惊堂木一丢,“拖下去,先关入大牢,明天再审。”
案子没解决,今天要怎么回话。
做个官好难,做个好官更是难上加难。
高德武郁闷的朝着后衙走去。
楚以沫被拖进臭气熏天的牢房,随便丢在了一边,人就离开了。
哗哗啦啦的锁链将牢房的大门紧紧锁住。
楚以沫是真的晕了,但却被难闻的气味熏醒了。
她睁开模糊的双眼,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伤口撕裂般疼痛,让她一动都不敢动。
楚以沫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嫁过去的时候,明明都好好的,那锅羊汤她也喝过了,为什么她没事,却偏偏其他人都死了。
难道是她走之后下的,这不可能,她前脚刚走,婢女就将羊汤盛了出去,中间没有任何下毒的机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以沫头疼的厉害。
最让她难过的还是自己的夫君顾承,竟然不相信自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决绝的写下了休书。
他厌恶的眼神,至今深深刻在楚以沫的心中。
他终究还是不相信我!
被人怀疑杀人,楚以沫没有哭。
被杖责二十大板,楚以沫也没有哭。
唯独想到了顾承,眼泪有些止不住的汹涌而出。
刑部大牢的外面有一个女子苦苦哀求着,“求求你让我进去吧!我进去看看我妹妹。”
狱卒冷面拒绝,“不行,你当这是你家吗?想进就进,赶紧滚。”
楚以熏急忙掏出十两银子递到狱卒的面前,“求你通融一下。”
看到银子的狱卒,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见才接过银子,“进去吧!时间有限,快点出来!”
楚以熏连连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楚以熏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楚以沫的牢房。
她看见趴着一动不动的妹妹,泪夺目而出,“小妹,姐姐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