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琰小脸愤恨,满脸通红,咬牙:“小小年纪,伶牙俐齿!”
“不然呢?”元杳奇道:“难道,杳儿要忍着,任由二皇子殿下欺负?”
“你……”姜承琰怒气腾腾地伸手,指着她。
“你什么你?”元杳眯眼,继续道:“二皇子殿下口中的宦官,为了大齐国安稳,为了皇上,为了百姓,经常彻夜不眠,处理政务,熬得双眼通红……
若不是这个宦官,二殿下能保证,你还能无忧地坐在这里,当你的安稳皇子,顺便对我指手画脚?”
姜承琰手指缓缓缩回,握成拳头。
怎么?
想揍她呀?
元杳扬起肉乎乎的小脸,毫不畏惧地望着姜承琰。
半晌后,姜承琰的拳头垂在身侧,出声道:“他对大齐的付出是不假,可是,他功高震主了。
这天下,是我姜家的天下,不是他九千岁的天下!”
姜承琰此话一出,无论是院长,还是谢执和林玄,皆是变了脸色:“二殿下,慎言!”
九千岁和皇上,还轮不到一个小孩议论。
更何况,姜承琰的话,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无论想叫皇帝听了,还是九千岁听了,他都别想好过!
元杳眸光转了转,忽然笑了一声,小奶音格外尖锐:“这天下,当然是姜家的天下。
我爹爹若想要改这国姓,这天下怕是早就易主了,还能等到今日?”
“元杳郡主!”院长脸都黑透了。
这些孩子,一个个的,真是太不让他省心了。
他一把年纪了,莫不是要折在今天?
林玄也满脸的暴躁,带着怒气开口道:“元杳,你闭嘴!你是不是想死啊?”
即便是九千岁之女,也不能瞎议论当今天子啊!
真是不要命了!
唯独谢执,目不转睛看着元杳,颇有几分兴致的样子。
元杳无所畏惧地道:“我为什么要闭嘴?我爹爹为了大齐国日夜操劳,不但不被尊重,反**人追杀,我还心疼呢!
若是皇上收了我爹爹手中的权,撤了他九千岁的名号,我真是求之不得!
至少,恨他的人可以少一点,想杀他的人也可以少一点。一身轻松,离开皇宫和京城,去纵情山水不好吗?”
姜承琰:“……”
姜承琰被怼得满脸通红。
连谢执等人,也全都沉默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元杳一个三岁小孩儿,说出的话,都比大多数人的有道理。
是啊,九千岁是宦官,是权倾天下,可大齐的权势,为何会集中在他手里,而不是皇帝手里?
还不是皇帝塞给他的!
他若真的有夺权的心思,这天下,怕是很多年前就姓元了。
湖心亭上,出奇的沉默。
“咚……”
远远的,国学院的放学钟声被敲响。
元.怼怼.杳还未尽兴,奶声道:“二皇子殿下,你的父亲,皇帝陛下,他不需要折九千岁来对天下立威。
同样,二殿下你也不必靠欺压我在国学院立威。
元杳言尽于此,望你知悉。”
语罢,她拎起裙角,不管其他几人,迈着小短腿儿,吃劲地登上小舟,对划舟的人道:“爹爹来接我了,送我回岸边吧。”
湖心亭对岸,一人红衣灼灼,风华无双。
下了小舟,元杳就迫不及待地冲九千岁飞奔而去:“爹爹!”
九千岁弯了唇角:“本座的宝贝团子,今儿怎的如此热情?”
就今天热情吗?
她每天都很热情呀!
元杳抱着九千岁大腿,撒娇道:“杳儿想爹爹了。”
想爹爹了,爹爹就来接她了。
真好!
九千岁大袖衫一扬,单手把元杳捞起来,用额头去碰碰她额头:“走吧,爹爹带你出城。”
“好呀!”元杳小短手一张,紧紧抱住九千岁脖颈。
九千岁唇边噙着一抹笑,淡淡地朝湖心亭那边扫了一眼。
出了国学院,上了马车,汤圆就兴奋地扑到元杳身上:“嗷嗷……”
元杳欣喜道:“爹爹,你怎么把汤圆带来了?”
九千岁望着不停舔着元杳小手的虎崽,勾唇道:“你若愿意,以后也可带着它去学堂。”
带小老虎去上学?
元杳想都不敢想!
到时候,只怕整个国学院都别念书了,大家都去看老虎好了……
一想到那种场景,元杳就很好笑。
她抱了汤圆,坐在九千岁怀里,仰头道:“爹爹,其实,今天杳儿没上课。”
“哦?”九千岁垂眸看她。
元杳小纠结了一下,把今天发生的事,跟九千岁一一说了一遍。
说完,她有些忐忑:“爹爹,你……会怪杳儿乱说话吗?”
九千岁狭长的眸子半眯着:“小杳儿说了这些话后,心情好些了么?”
她的心情啊……
元杳有些小嘚瑟:“我原本很生气的,但是,看姜承琰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后,气就消了。
再加上爹爹来接我,我就更开心了!”
九千岁莞尔:“你既是开心了,那些话,便不算说错,爹爹不怪你。”
元杳闻言,甜甜一笑:“爹爹最疼杳儿了!”
她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本身,姜承琰就一小屁孩。约摸着是听了太后的话,才对她、对九千岁充满敌意。
拿她立威,她也勉强可以理解。
只不过,姜承琰贬低和诋毁九千岁一事,她不能忍,才好好教育了他一番……
希望,经过今天之后,姜承琰能稍微学聪明一些。
虽说太子已经立下,但,未来还有无数种可能,姜承琰身为皇后之子,若一直保持现在这样,未来,有的是苦头吃;
元杳撸着虎崽,无声地叹了口气。
唉……
大齐国都繁华,城郊的发展也不差。
出了城,往东驾车几里,遍地私宅庭园,参差错落于山水之间,景致颇好。
马车驶到一处私宅外,停了下来。
一个身形矫健,穿着素色锦袍的中年男子上前来,将两人迎进去:“主上,货都备好了,就等您带少主来验了。”
货?
元杳的好奇心,开始蠢蠢欲动……
私宅里,有不少下人在穿梭,远远地见了九千岁,立刻单膝跪地行礼,动作利落,姿势挺拔。
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元杳一边看,一边暗自心惊。
穿过曲折回廊,很快,一道院门出现在眼前。
院门口,一人背对着他们,白衣白发,一尘不染。
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身,露出一张和九千岁有六分像的脸,那张脸上,笑容纯真又灿烂:“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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