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王?
元杳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宣平王,她那日在暗室听到过。
她醒来那一日,杀她不成,反服毒自杀的奶娘,就是出自宣平王府……
元杳打了个激灵:“宣平王为何突然就谋反了?”
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着?
而且,到她踏入国学院为止,都未曾听说她爹爹去平反了……
爹爹会出事吗?
越想,元杳越心惊。
谢执见状,笑着安慰她:“你也别太担心……九千岁虽和宣平王有一些恩怨,却也知晓分寸,不会让自己受伤。”
元杳张嘴,想问两人有什么恩怨。
忽然,林玄在一边嗤道:“宣平王那病秧子,能成什么大事?一把年纪了还想谋反,简直是疯了!”
元杳鼓起腮帮子:“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丹青不在,她什么消息都接收不到,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不行!
一定要想法子,把丹青换回来!
谢执和林玄在斗嘴,元杳趴在书案上,开始计划着换回丹青一事。
忽然,一坨纸打在她脑袋上。
元杳:“?”
她转头,面色不善地朝后面看去。
顿时,不少小萝卜头纷纷缩头。
姜承琰坐姿笔直,手里还握着笔,目不斜视。
不是他?
元杳疑惑,弯腰就要去捡纸团。
这时,凤寻无奈道:“承琰,你别欺负郡主。”
“果然是你!”元杳气鼓鼓地瞪了姜承琰一眼。
这熊孩子,好烦!
姜承琰面色淡淡:“坐好,别跟没骨头似的。”
说着,他又捏了两个纸团,朝谢执和林玄扔过去。
谢执和林玄齐刷刷回头:“谁?”
“是他!”
元杳伸手,指着姜承琰。
打起来!
这三个熊孩子!
总得有一个哭了,才好收场。
林玄恶狠狠地瞪了姜承琰一眼,问谢执:“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有么?”谢执从书案上抓起一根草,叼在嘴里。
林玄皱眉:“有!”
谢执侧着头,耳朵动了动:“是刀剑声。”
刀剑?
姜承琰一把拍在书案上,大声道:“都别出声!”
霎时间,整个学堂安静得只剩风吹过纸页的声音。
元杳也站起身,好奇地竖起耳朵。
一阵刀剑和厮杀的声音,由远及近。
有人在哭喊:“叛军杀进国学院了,快逃……”
什么???
叛军杀进来了?
元杳瞳孔骤缩。
怎么会这样?
爹爹不是带兵去平叛了么?
难道……他出事了?
就在元杳走神之际,学堂里胆小的孩子已经哇哇大哭起来。
谢执常年习武,当即,他走到门边,拿起一根趁手的木棍。
“谢执……”元杳出声喊他。
眼眶,有些酸……
谢执冲她咧嘴一笑:“小杳儿要乖乖的,别乱跑。”
林玄见状,厉声问:“谢执,你要去哪儿?”
谢执叼着草:“打架。把人引开,不能让他们朝这边来。”
“你一个人去,找死吗?”林玄站起身,恶狠狠他一眼:“我跟你一起!”
谢执笑了。
林玄一脚踢开书案,大步走到夫子的书案边,拿起一根又长又宽的戒尺。
两人站在学堂门口,谢执回头:“二殿下,小杳儿就交给你了。”
林玄也看了过来,恶狠狠道:“护好她!”
语罢,两人就出了学堂。
“你们……”姜承琰气急,看了眼凤寻。
凤寻虽小,却并不慌,而是冲他温和点头:“我和你守着郡主,放心吧,我不会乱走的。”
姜承琰嘴角一抿:“可是,我们都不会武……”
元杳总算回了些神。
她看向两人:“你们……没有暗卫之类的么?”
都是皇子,身份举足轻重,这种人,竟然不配个暗卫??
凤寻和姜承琰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
完蛋!
元杳蹙眉:“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每日都独来独往?”
若太子有护卫,加上残风,护住国学院的孩子们,应该没太大问题吧?
听元杳提起太子,姜承琰不悦道:“别人的事,我怎会知道?”
元杳:“……”
罢了。
她早该知道,姜承琰看太子不顺眼。
元杳看了眼满学堂的小萝卜头,爬上书案,大声道:“不许哭!全都闭嘴!”
她的话,没什么威慑力。
几个胆小的,还缩在那儿哇哇地,哭得特别伤心。
元杳皱起眉头,提高音量:“哭这么大声,是怕叛军找不到这里吗?
谢执和林玄冒着生命危险,去为我们引开叛军,你们想给他俩拖后腿、害死他们吗?
你们再不闭嘴,只要叛军找到学堂,不消片刻,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杀死!”
被她这么一吓唬,哭得正凶的几人吓得捂住嘴巴。
元杳站在书案上,正四处看,就见,一道青色身影急匆匆地往这边跑。
夫子?
夫子拎着衣袍,穿着粗气跑进学堂,大声道:“快!你们快跟我走!”
一见着夫子,小萝卜头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哇哇大哭:“夫子救命……”
夫子跑得满脸泛红,气息不稳道:“赶快,别哭了,跟我走!”
一群小萝卜头哇哇地哭着,从座位上起身。
“等一下!”元杳站在书案上,望着夫子。
夫子抹了把汗:“郡主,你又是怎么了?快来我这儿,我抱着你跑。”
元杳站在书案上不动。
她看了眼学堂外,问:“夫子,叛军就在外面,我们能逃去哪里?”
逃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夫子愣了一下,焦急道:“先逃出去再说!叛军已经在其他学堂纵火了!”
纵火??
“什么?”姜承琰连忙站起来:“有人受伤没?”
夫子摇头:“还不知……”
元杳也终于站不住了,她掌心往外渗汗:“敢问夫子,可知这叛军是如何进国学院的?
宫里如何了?叛军是否攻入宫门了?”
爹爹不知在哪儿,千华宫的人怎么办?
还有云潺,他中了毒,又受了伤,他怎么办?
夫子仓惶道:“京中禁军已被调去宣平王府了,叛军是突然杀进国学院的。
国学院巡守的禁军……全死了……”
姜承琰问:“京中如何了?”
夫子摇头:“未知……”
这可真是一问三不知!
这局势,对他们可不利!
元杳张开手,却发现,她小小的掌心,全是冷汗。
抿了唇,元杳道:“夫子,你带他们先找地方藏好!”
“那你呢?”夫子惊愕。
元杳眉眼弯了一下,面色镇定:“我,要去爬国学院最高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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