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碟豆腐,有问题?
元杳和丹青齐刷刷朝豆腐看去。
丹青略微迟疑了一下,重新捡起公筷,夹了一点豆腐,放在鼻尖嗅了嗅。
她皱起眉。
“这豆腐……有毒吗?”元杳小声问。
“啪!”
九千岁又是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他阴测测道:“丹青,去,把今日进过膳房,以及碰过食材的人,通通清点出来!”
丹青屈膝:“奴婢这就去!”
语罢,丹青匆匆离开。
很快,丹青赶了回来:“千岁,查过了,这花生粉,并非宫中御厨所放。
膳房房顶的瓦松了几块,东西,被掉包了……”
九千岁腮边的肉微微颤动:“呵……本事倒不小。”
望着满身戾气的九千岁,元杳咬了一下唇角,从椅子上下来。
她走到九千岁身边,小手按在他青筋鼓起的手背上,面色担忧:“爹爹,别生气……”
她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抱入怀里。
九千岁略微俯身,紧紧搂住她:“幸好,本座今日赶回来了,否则,你若吃了这东西,可怎么办?”
元杳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张了张嘴:“爹爹,那豆腐……”
“上面,被人撒有花生粉!”九千岁咬牙切齿道。
花生粉?
元杳吃惊。
她这具身体,对花生粉,是会过敏的。
谁这么缺德,居然敢冒着性命危险,跑来千华宫害她??
这千华宫,都是九千岁的人……
下毒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忽然……
元杳想起,在四时春时,破月和残风说,她被人盯上了。
下毒的,和去四时春盯她的,会是一批人么?
又或者……是同一人!
这件事,必须告诉九千岁!
元杳抬起小手,拍拍九千岁手臂,轻声道:“爹爹,别怕,杳儿没事。”
九千岁呼吸的起伏都有些大。
他喉头动了动,松开元杳,与她平视:“方才,爹爹是不是吓着你了?”
元杳摇摇头:“杳儿不怕,爹爹不会伤害杳儿的。”
九千岁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你这么可爱,为何,总有人想害你?”
元杳眨眼。
她也想知道。
谁呀,成天没事,就想害她?
她就一小奶娃,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为什么非要盯着她害呢?
气死了!
可千万别让她知道,是谁想害她。
不然,她逮一个报复一个!
后面的菜,九千岁一一验过,才敢喂给元杳。
吃了会儿,元杳道:“爹爹,今日,在四时春,我在三楼房间抓鱼,被人看见了。”
“嗯?”九千岁抬眸看她。
元杳道:“破月和残风,有看到那人。”
九千岁眸光一凛:“出来。”
两道黑影,顿时降落在餐桌边不远处。
残风和破月差不多高,一人黑雾掩面,一人戴了半边面具,双双跪地:“千岁。”
九千岁抬了一下手,让两人起身:“那人,长什么模样?”
破月道:“是个高手。”
元杳无奈地揉了一下额头。
这破月,真的是个憨憨。
九千岁眸光微寒,面色不善。
一股冷意,在他周围窜动。
残风连忙道:“那人戴了黑色面巾,个子不高,但善于轻功和隐藏。
因见他并未对郡主不利,属下就没出手。”
听到这话,九千岁冷冷道:“下次,再遇这种人,直接杀了,拎着头来见本座!”
“是!”残风应道。
这时,破月道:“那矮子……矮个子,不像杀手,反倒是像探子。”
探子?
元杳有些疑惑:“他来探我做什么?”
她身上,并不能探寻到什么东西呀!
九千岁沉吟了片刻,出声道:“影。”
一个影子,悄然出现。
九千岁道:“这几日,你就护在郡主身边。
任何对郡主不轨之人,杀无赦。”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
影身形动了一下:“如此,就把破月调回你身边?”
破月:“?”
原来,他只是个工具人?
罢了,工具人就工具人……
“不必。”九千岁皱着眉:“本座,尚有自保能力。”
“爹爹。”元杳扯了扯九千岁衣袖,仰头看他。
“怎么了?”九千岁垂眸看她。
元杳道:“影不必跟我,就让他留在爹爹身边。
杳儿身边,有破月,也有残风,丹青姐姐也有点身手,我不会出事的!”
“不行!”九千岁脸色发寒:“若你出了事,本座可怎么活?”
听到这话,元杳微怔。
原来,不知何时,她竟已经成了九千岁的精神支柱……
可是,她又何尝敢失去他呢?
元杳趴在九千岁怀里,抬头看他:“爹爹,你曾说过,杳儿和你,是世界上最亲的人。
爹爹和杳儿,是相依相偎的。
爹爹不能少了杳儿,可杳儿呢,又怎能没有爹爹?
没有人会真正想要杳儿的命,他们想要的,只是通过杳儿,让爹爹伤心,让爹爹发疯。
到时候,他们就有足够理由,除掉爹爹……
爹爹,让影守在爹爹身边吧,杳儿不想在看不见爹爹时,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
“你这团子……”九千岁微怔:“怎的小小年纪,就想这么多?”
“爹爹是嫌弃杳儿了吗?”元杳抿唇。
她一副“你敢嫌弃我,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九千岁哑然,片刻后,才伸手摸摸她的头:“傻团子,爹爹怎么会嫌弃你?”
元杳吸溜了一下,才露出一抹灿然笑意:“那,就这么说定了,影留在爹爹身边。
杳儿身边,有残风和破月呢!”
“他俩,太废物了,还得练练。”九千岁不满道。
残风:“……”
破月:“?”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奈何,两人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啊,果然像废物……
晚上,九千岁本欲再处理会儿政务,愣是被元杳磨着,早早陪她入睡。
望着熄了灯后清静的月华殿,元杳问:“爹爹,听说,下月,就是太后的六十大寿?”
“你知晓了?”九千岁问。
元杳乖乖答道:“今日,怀柔姐姐提了一下。”
九千岁大手轻拍着她:“爹爹在,不必担心什么太后皇后的。
你每日,只需开开心心便好……”
看来,九千岁不怎么想提太后。
两人间,定然是有什么不愉快,甚至,还有可能有仇……
元杳索性闭上眼,乖乖睡觉。
次日,国学院复学。
当天,元杳下学后,偷偷叫了凤寻,一起去四时春。
没想到,两人鬼鬼祟祟的,反被云潺盯上了。
云潺深深地看了元杳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抿了唇,掩唇咳嗽着离开。
一连三四日,云潺都没正眼看元杳一眼……
元杳忙着四时春,也没怎么注意。
这日,一下学,元杳跑得比谁都快。
马车一路奔跑到四时春,白掌柜就迎了上来:“郡主,宫里来人了?”
“啊?”元杳从马车上跳下来:“是哪位娘娘想吃四时春的甜品么?”
白掌柜摇头,低低道:“是皇后娘娘的人,来谈让四时春承接太后寿宴甜品的事。”
“什么?”元杳惊得小奶音都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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