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呵呵笑道:“能在京城开大酒楼的人,当然不是一般人。”
果然……
元杳垂眼看着碗里的酸奶,缓缓道:“开四时春那位,身份也不是一般人,你们就不怕么?”
“怕?”伙计奇道:“怕谁?”
破月道:“自然是四时春的老板。”
“噗……”
伙计笑得喷着唾沫星子,他用手擦了一下嘴:“客官有所不知,那四时春,就是个小奶娃开的。
一个奶娃娃而已,我家老板有什么好怕的?
难不成,九千岁会为了她,就把我们酒楼给关了?
更何况,我们天香楼,是贵客才来吃的酒楼。
而四时春呢,是乞丐都可以入的茶楼。
大家各自挣钱,又不冲突……”
元杳:“……”
又一次想打爆这伙计的狗头。
口口声声,说四时春是乞丐都可以去的地方,又说,他天香楼只有贵客才来吃。
在外地来京城的人面前,不断贬低四时春,抬高天香楼……
太不要脸了!
元杳放下勺子,冷冷道:“太难吃了。”
再好吃的东西,由这样的伙计端上来,都很败人胃口。
更何况,这酸奶,和四时春的酸奶,味道并无两样,甚至,发酵味过了一些。
天香楼偷师的人,只学会了原味酸奶的做法……
四时春的酸奶,可有好几种口味呢!
难吃?
伙计变了脸色:“小公子,这冰酸奶,吃过的贵客都说好,到了您口中,怎么就难吃了呢?”
“难吃就是难吃。”元杳冷冷道:“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本公子都要说这冰酸奶难吃!”
说着,她对破月使了个眼色。
破月扔下一锭银子,出声道:“既然如此,我带你去四时春吃。”
说着,两人就要起身。
客人,要去四时春?
伙计有些着急,大声嚷嚷道:“客官,你们还点了菜的,厨房都已经在做了……”
“咚咚!”
雅间门被敲响。
元杳转头看去。
门边,站着一个人高马大、倒三角眼、鹰钩鼻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身锦衣,进门后,先是打量了眼元杳和破月,才拱手道:“二位客官,鄙人是天香楼的掌柜。
二位若对天香楼有何不满之处,都可以和我说。”
掌柜?
元杳看了眼破月,破月冲她点头。
这掌柜,是习武之人……
元杳开口道:“本公子不想吃了,你家伙计却要强买强卖,还不准人走。
还有,本公子认为,这冰酸奶不好吃,你家伙计却非要说好吃!”
掌柜闻言,眼神一凛,扫向伙计。
伙计瑟缩了一下,却不敢说话。
掌柜看了眼元杳,又看向破月:“二位公子,定然不是京城人士,第一次来天香楼。
天香楼的菜品,深受达官贵人们喜欢。
今日,是天香楼照顾不周,才让两位不悦。
不过,菜,后厨已经在做了,退不了了。
二位初来乍到,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在天香楼歇歇脚,吃顿饭再走吧。”
元杳闻言,微微眯起眼。
这话,是在威胁他们呢。
元杳嗤了一声:“我们偏不吃这餐,你还能强行给我们喂进去不成?”
“客人说笑了。”掌柜皮笑肉不笑道:“客人只要付了银子,想走想留,天香楼自然不会强求。”
付银子?
元杳指着桌子上的银子:“这些,还不够么?”
掌柜扫了一眼:“十两,还不够甜品的钱,自然不够。”
十两?
两碗冰酸奶,这么贵?
元杳讶然。
看见她的神色,掌柜微微一笑:“天香楼,卖的就是价格,可不像四时春,什么阿猫阿狗都在吃。”
元杳:“?”
什么玩意儿?
要点脸吗?
把四时春最平价的酸奶,拿来卖高价就算了,竟然还拉踩四时春?
阿猫阿狗?
皇帝吃过,太子吃过,太后也吃过。
难道,一国之君,也是在阿猫阿狗范围内?
天香楼,真是太嚣张了!
元杳冷冷道:“哥,付钱,我们走!”
破月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扔在桌子上。
“客官慢走。”
掌柜拿起金子,似笑非笑地拱了手行礼。
元杳闻言,仰头,冷冷地瞧了眼掌柜。
等着吧!
看你还能笑得了几日。
到时,只怕哭都来不及!
元杳气鼓鼓地回了四时春。
回去时,玉儿还在给第二批学员做培训。
见着元杳,玉儿停下手里的活儿,担心地问:“郡主,可是发生了什么?”
元杳已经洗了脸,又换了身衣服。
她环顾了一圈学员,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来。
她招手:“玉儿姐姐,你过来一下。”
玉儿疑惑地附耳过来。
元杳凑过去,在玉儿耳边低低嘱咐了几句。
玉儿越听,表情越凝重。
元杳说完后,拍拍她肩膀。
玉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子,拍拍手:“大家听我说。”
她声音落下,所有学员齐齐停下手里的活儿,朝她看过来。
玉儿道:“近日,四时春生意极好,郡主想再上一样新品。
今日,我就把这甜品的做法交给你们,你们好好学学,两日后,准时上新!”
学员们异口同声道:“好!”
这时,元杳在一群学员中,瞥见一个十指交叉,极为紧张的白瘦女子。
元杳眯眼。
这些人,还挺聪明。
她每招一批学员,他们就安插一人进来。
如此,被发现的几率,就会很小。
好在,她及时发现了……
当夜,元杳直接睡在了四时春。
次日。
一早,元杳就被敲门声惊醒。
玉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郡主,奴婢进来了?”
元杳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怎么啦?”
玉儿气愤道:“天刚亮,天香楼就挂了牌子,说,他家从今日起,开始卖早膳!
早膳主打,正是郡主昨夜叫奴婢教给学员的牛乳粥!”
气死她了!
幸好,郡主机智。
这牛乳粥,并不是多难做,而且,用多了,还腻!
看着气得不轻的玉儿,元杳反而冷静了许多:“这天香楼,敢来我这里偷师,想必,靠山很硬。
爹爹不在,天香楼这个行业毒瘤,我就亲自来割掉它好了。”
正好,她正愁找不到事干呢!
敢整她,就做好关门大吉的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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