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炽走了。
房间外,禁军也撤走了。
几个小太监,奉命守在门外。
很快,一个小太监就拎了个食盒,不怀好意地踏入房间:“元大公子,这是我家殿下赏你的吃的。”
元渊的目光,看都未看那食盒。
小太监见状,嗤了一声,细声细气道:“元大公子,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饭菜,你若不主动吃,那,我只好喂给你吃了。”
说着,就朝门外的小太监们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们交换了眼色,立刻挽了袖子,挤进房间。
元渊站在房间中央,眼眸充血,声音冰冷嘶哑:“滚开!别惹我!”
一个小太监笑道:“哟,元大公子,元府满门都死光了,你还看不清形势呢?
性子这么烈,烈给谁看?”
元渊眸光泛红:“滚!”
就那么一个字,竟让那小太监感受到了无边的压迫。
小太监吓得往后踉跄了一下。
身后,一个小太监不信邪,尖声呵斥:“我就不信了!摁住,给他灌下去!”
元渊眸子通红一片:“谁敢?”
然而,这些小太监狗仗人势,根本不怕他。
毕竟,又有谁会怕阶下囚呢?
一群小太监,个个带着狠辣的笑,张牙舞爪地朝元渊靠过来,抓手的抓手,摁脚的摁脚……
这一刻,元渊更加确信:饭菜,有问题!
他就知道!
姜炽,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元渊咬紧牙关,拼命挣扎。
不知怎么用了巧劲,就挣脱了桎梏。
他挣红了眼,抢过小太监要灌给他的药,反手,抓过一个白净的小太监,掰开嘴,就把汤灌了下去。
他扣住小太监喉管,厉声道:“都住手!再动手,我就杀了他!”
“咳,咳咳……”
元渊手里的小太监,因窒息而满脸通红,青筋暴起。
顿时,其他人也纷纷停手。
其中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太监大着胆子道:“你放了他!
元渊手指紧紧扣着小太监脖颈,哑声问:“说,那汤里,都掺了什么?”
一个小太监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回道:“药……是药!”
元渊厉声道:“我问,是什么药!”
忽然,手里的人动了动,回道:“云雨欢。”
元渊眸色微动:“春药?”
小太监头上开始冒汗,肤色开始泛红,哆嗦着回道:“是……”
元渊嫌恶地眯了眼,一把把小太监扔出去:“带着他,滚!”
姜炽,远比他想象中的恶心!
药?
接下来,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房间的灯,亮了一夜。
元渊等了足足三天三夜,都没等来姜炽。
倒是每日三餐,姜炽都让人按时送了过来……
因为前车之鉴,元渊起先并不敢吃那些饭菜,他本想一死了之,可,满腔仇恨,疯狂地驱策着他。
他要活下来,要报仇!
怕饭菜有毒,元渊直接抓了送饭小太监,小太监一口,他一口。
足足撑到第四日。
这日,黄昏,姜炽穿着一身深紫色衣袍,戴着金冠,耀武扬威地出现在房间外:“元渊。”
元渊抬头,冷冷地瞧了姜炽一眼。
姜炽阴戾的眉眼间,挂着嘲讽的笑意:“本皇子听说,他们没伺候好你?”
元渊:“……”
姜炽别有深意一笑:“不打紧,今儿,本皇子换一拨人伺候你!”
说完,就是一挥手。
顿时,一群四五十岁的女人,白白胖胖的,涂脂抹粉,扭着水桶腰,排着队进了房间。
其中,鼻梁边长着拇指那么大一颗的痦子的女人笑得露出满口黄牙:“元公子,奴家来伺候你了!”
说完,晃了晃胸脯。
元渊一阵反胃。
见他这副模样,姜炽畅快极了:“名门世家养出的金贵公子,不就喜欢被人伺候么?
元渊,本皇子知晓,你打小就缺乏母爱。
你瞧,本皇子多体贴啊,给你搜罗了整个京城的青楼,找了这么多女人!
她们,不仅能给你当娘,还可以给你当娘子,哈哈哈哈哈……”
酸水,在胃中汹涌翻腾。
元渊眼眶一片红,嘴唇抿出血丝:“姜炽,有本事,你杀了我!”
“杀你?”姜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元渊,本皇子费尽心思,是为了杀你的么?
我要留着你,一根根折断你的傲骨!”
呵……
元渊嘲讽地笑了一声:“姜炽,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了你!”
“哈哈哈哈……”姜炽猖狂大笑,笑过之后,阴郁地瞧着元渊:“本皇子,很期待你的报仇!
元渊,有本事,你就从我手里活下来。”
活?
元渊眼底血光微闪。
他当然要活!
终有一日,他定要讲姜炽挫骨扬灰!!!
姜炽并不介意元渊眼底的恨意。
他手一扬,吩咐房间里的女人:“今夜,元大公子就交给你们了。
好好伺候他,务必,把他伺候舒坦了!”
“是!”
七八个女人,齐刷刷地屈膝行礼,表情,已经是亢奋难忍。
姜炽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元渊,好好享受,可别浪费了本皇子的好意。”
“呕……”
元渊反胃,对着门口的方向,就吐出一堆污秽物。
姜炽脸色变了变,嫌弃道:“留个人把这里清理一下!其余人等,跟我走!”
狗腿子们,急忙清理了污秽物,急匆匆离开。
一安静下来,长着痦子的女人立刻扭着腰走到元渊身边,掐着嗓子,故作甜腻地问:“听闻,元大公子还未开过荤?”
“滚!”元渊冷冷道。
那女人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奴家就喜欢公子这样的,又冷又霸道,奴家光是瞧着、听着,身子都酥了。”
元渊忍着反胃,眸光冷冽地瞧着那女人:“我叫你滚,你听不懂么?”
“哟呵……”女人愣了一瞬,瞬间笑起来,脸也沉了下来:“元家公子,脾性还挺烈。
姐妹们,既然元公子不喜欢吃软的,那,姐妹们就拿出本事来,让他吃硬的!
平日,奴家喜欢看画本子。
霸王硬上弓,奴家最是喜欢了!”
语罢,她抹了一把嘴,把唇脂抹在了肥腻的脸上,冷声呵斥:“都愣着做什么?一起上!”
一群女人,齐齐扑了过来。
“滚!滚开!”
“别碰我!”
元渊活了十二年有余,从未经历过如此恶心的时刻。
入眼处,全是晃动的白,带着又俗又廉价的脂粉香,混合着体臭味……
衣衫,被撕扯成布条……
他蜷缩着,手胡乱地抓。
忽然,手上一凉。
那是一根簪子。
“噗……”
肉体被捅破的声音,格外大声。
一滴腥臭的血,带着肥腻的油脂,溅在脸上,有些烫。
这么一烫,元渊死寂的眼里,突然就有了光。
“噗……”
是簪子划破脖颈血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