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杳端着酒杯,抬头看去,就见云昙和白砚正站在门口。
云昙笑得特别开心,声音也很甜:“杳杳嫂嫂,云潺哥哥,还有各位叔叔们,除夕安康呀!”
谢宁笑盈盈道:“咦,这不是小云昙么?你不是在宫宴那边么?”
云昙高兴地迈进门槛,往里走:“宁叔叔,嘿嘿……”
笑完,他朝九千岁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礼:“昙儿知道渊叔叔回来,就先从宫宴上离席,过来这边瞧瞧。
渊叔叔、影叔叔除夕安康,一路上辛苦了。”
白砚的腰间还挂着剑,成熟稳重地走过来,一一行礼、打招呼。
打完招呼,他才同云潺解释道:“宫宴那边一切都好,我就带王爷过来打个招呼。”
说完,目光就不自觉地朝某处飘去。
元杳顺着白砚的目光看去,落在了同残风、破月等暗卫坐在一个火锅前的……静儿身上。
静儿正拿着筷子,同破月在争一块鱼肉。
两人声音压得极低,动作也控制得很小。
静儿压着筷子:“还给我!”
“不给。”破月没什么表情地回道。
静儿就急了:“这肉是我的!我刚放下去的!”
破月不为所动:“我刚也放了一片,这是我的。”
“怎么可能?”静儿急得咬牙切齿。
破月夹着鱼肉:“这样吧,你叫它一声,它答应你了,就算是你的。”
元杳:“?”
哈哈哈……
破月真是一天到晚皮断腿!
静儿气得瞪了破月一眼:“我好想打你!”
破月回道:“哦。”
“噗……”
元杳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完,她却发现白砚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的样子。
白砚像是受了打击一般,受挫地收回目光。
他刚转身,元杳就见破月把鱼肉放入夜碗中:“大师兄,吃鱼。”
望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肉,夜受宠若惊,惶恐不安。
吃的时候,鱼肉差点掉了……
白砚没再往那边多看,他看云昙乖乖打完了招呼,就提醒道:“王爷,我们该回宴席上了。”
毕竟,云潺不在,云昙得回去宴席上坐镇,否则那群大臣喝醉了,指不定就打起来了。
云昙看了眼云潺,乖巧懂事地说道:“云潺哥哥,酒喝多了伤身,你不要喝太多噢。”
云潺点头:“嗯。”
云昙拢了狐裘,乖乖地跟着白砚出了兰台殿。
亭子里,众人吃吃喝喝,热闹极了。
因为开心,元杳都喝了一杯酒。
不仅元杳喝了,谢宁也喝了。
谢宁一如既往的不能喝酒
喝了两杯后,走路就开始飘,抱了柱子,又是撒娇,又是拳打脚踢,最后还动嘴开始啃……
一言难尽。
九千岁看不下去,随手指了几个暗卫:“把谢宁送回他房间去。”
暗卫放下筷子,就要起身来扶人。
鹤音放下酒杯,站起身道:“我送他罢。”
“嗯。”九千岁点头。
于是,当着众人的面,鹤音走过去轻拍了谢宁的脸颊:“阿宁,跟师父回家了。”
谢宁正抱着柱子呢,醉醺醺的眸子格外地亮:“师父?骗子!”
他仰头望着柱子,白发和着发带随着夜风飘扬:“师父,快抓拐子啊!
这拐子想把阿宁骗走,他好坏啊他……”
说着,打了个酒嗝。
鹤音:“……”
鹤音叹了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弯腰,双手放在谢宁腰间,一用力,就把人扛了起来。
谢宁晕头转向,在鹤音肩头惊呼:“师父,救命呀!师父,有拐子要拐阿宁……”
鹤音用看似弱不禁风的单薄身体,扛着谢宁往外走:“阿宁,再不闭嘴,明天师父不给你糖吃了。”
一句话,就让谢宁乖乖闭了嘴。
直到两人的衣角消失在门边,元杳都是一脸震惊。
她放下手中茶杯,用力揉了揉眼睛,大着舌头,嘀咕道:“我这是醉了吗……
鹤音叔叔……力气这么大吗……”
惊了。
她不是没见过鹤音接住跳下船的谢宁。
但是,把人扛着就走,这力气着实有些大。
说完,她又晕乎乎地往门边看了一眼。
人已经不见了。
九千岁侧眸看她:“小杳儿,吃饱了么?”
元杳收回略带醉醺呆滞的目光,乖乖坐好,回答道:“爹爹……杳儿已经吃饱啦!”
九千岁颔首,声音柔和:“你今夜喝了些许酒,早些回去就寝。
爹爹连日赶路,有些乏了,也想早点回去休息。”
元杳揉了揉发烫泛红的脸,认真地看着九千岁:“明天杳儿醒了,能看见爹爹吗?”
九千岁勾唇道:“能。”
元杳立刻就开心了起来。
她头有些晕,却还是撑着桌边站起身:“爹爹,杳儿回去睡觉啦!
明天一早……杳儿给爹爹做早膳!
爹爹外出那么久……一定没好好吃东西……
杳儿得给爹爹补一补……”
话还未说完,身体就撞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云潺眸色微醺,对九千岁道:“岳父,云潺不胜酒力,先送杳儿回去了。”
“嗯。”九千岁笑意淡了许多。
他看了眼酒意上头的元杳,对云潺道:“你……罢了,明晨让她多睡会儿。”
云潺耳根微红:“好。”
他腰一弯,将元杳打横抱起,大步出了兰台殿,一路回了倾心殿。
踏进寝殿门,他脚一抬,殿门就严实地关上了。
偏室中,宫人早备好了热水。
把人放在床榻边坐下,云潺才勾起她的下巴,弯腰问:“杳儿,要沐浴么?”
此时,元杳已经醉得眼神迷离。
她微张着粉润的嘴唇,抬头望着云潺,反应迟钝地点点头:“要的……吧?”
要的吧?
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云潺弯眸轻笑:“杳儿,还知道我是谁么?”
元杳看着他,醉醺醺地道:“云潺呀!你是不是……傻?”
这么简单的问题,用得着问?
云潺脸上笑意扩大,眸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岳父回来了,我们喜欢的人都在,一家团圆了。
今夜,我心甚悦。
所以,杳儿,我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开心。”
“啊?”元杳呆呆愣愣地看着他:“怎……怎么个让法?”
云潺低笑:“身体力行。”
水池里,光影浮动。
元杳穿着湿透了的衣衫,清醒了不少。
她晕乎地求饶:“云潺,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讲!很重要!”
烛光微晃,云潺莹白如玉、筋骨分明的手指拨开她的衣领,温柔道:“杳儿,专心点。别的事,明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