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看热闹,内行看的才是门道。
也许,在外面这围着一圈的大妈大婶们看来,何煊和老余在那啪啪啪动棋子的样子,和平常那些大爷们下棋并没有丝毫的不同。
可是,在真正会下棋的这些大爷们的眼中,却是看到了一个无比惨烈的厮杀战场。
碾压局!
彻彻底底地碾压局。
一向在棋盘前从容淡定的老余,竟然不断地擦汗和双手颤抖,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哪怕是老余和他的儿子对局,虽然是输多赢少,但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态
“哎哟!老余平常下象棋不是很厉害的么?怎么在这帅小伙面子,一下就认输了?”
“看来这帅小伙不简单啊!把老余都杀得丢盔弃甲,看来下象棋是真厉害的啊!”
哪怕是周围不懂棋的大妈们,看到棋王老余的失态,也看得出来何煊是真的厉害了。
毕竟,平常棋王老余在这一片公园里,那可是指点江山脚踏风云,就没人下得过老余,而且老余还非常热心肠地专门去找那些摆下象棋摊子的骗子,把他们杀得个落荒而逃。
所以,连棋王老余都输了,就足以证明何煊的水平了。
“呀!何必真的赢了?”
小护士颜诗韵在一旁紧张得要命,直到听见老余认输了,立刻兴奋地叫出了声来。
“承让了!”
简单快速坚决了战斗,何煊反倒变得谦虚了起来,拱手笑着说道。
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的棋王老余已经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傲气姿态了。
而且,输了棋的人,往往心里面都是不服气的,会在不停地想着要是我刚才那一步走就不会输,早知道我从那一步开始这么走,就肯定能赢之类的这些想法。
但是
这是建立在实力差距不大的前提下,可一旦被实力完全碾压了,却根本都没办法有这样的想法了。
“何先生,我输得心服口服。你的棋艺,不开玩笑,是我所见过的最厉害的。哪怕是我陪儿子去国家象棋队,和里面的教练切磋的时候,他恐怕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沉吟了片刻之后,棋王老余的喉咙才动了动说道。
“行!既然棋也下完了,那么诗韵!我们也应该去你家了吧?”
面对棋王的低头,何煊却根本不当一回事,在他看来这都是理所应当的,拥有顶级象棋大师能力的他,自然是轻而易举就能战胜他的。
然而,就在何煊起身想走的时候,棋王老余却是急忙拉住了他,用一种很谦卑很急迫的态度恳求道:“何先生,您等等。我摆一个残局,您看看能不能破”
“嗯?又想考我的么?”
嗤笑了一声,何煊笑道。
“不不不何先生,您的棋艺已经远超于我。我我哪里敢再考校您啊!只是,这个残局是我爸传下来给我的,他说我们余家一门从前清开始七代都是浸淫象棋,但竭尽了几代人的努力,也没能解开这个先祖留下的残局,所以”
之前那懒散得瑟妄自尊大的棋王老余,此时却是一副稚子之心,无比诚恳地请求何煊帮这个忙。
毕竟,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解开先祖留下的残局,包括对他儿子的期望,也是这副残局。
如果穷极一生都解不开的话,他又有什么脸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呢?当初他的父亲临终之前,也是在这副残局面前,吐血而亡,临终遗言就是要让他想办法解开残局。
“原来是这样,这副残局嘛!”
一眼扫过去,何煊就已经看出了一点门道。
不过,今天的他,可不是“职业旗手”,也不是到处帮人完成什么愿望的“慈善家”,他的身份是小护士颜诗韵的男朋友。
一切,都要为颜诗韵服务的呀!
包括在这群棋篓子面前大杀四方装逼,也全是为了提升颜诗韵“男朋友”这个身份的地位。
所以,面对这个残局,面对棋王老余的请求,何煊只是微微点头,然后转头问向颜诗韵:“诗韵!今天我是跟你回来的,一切都由你做主。你说,我要帮他这个忙么?”
“啊?我?让我做主?这何必,这是什么意思呀?”
听到这话,颜诗韵心里是又吃惊又甜蜜。
女人默默地跟在一个男人身边,要的其实无非就是“存在感”和“在乎感”,她也许对男人的工作和业务之类的一窍不通。
但如果男人可以在做决定之前知会她一声,甚至听取一下她的建议,都会让她觉得自己的“重要性”,都会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的。
现在的颜诗韵就是这样,她看到何煊下象棋大杀四方,很是吃惊和震撼,但当何煊回过头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做的,要不要帮忙也要听取自己的意见,那这种感觉就好像女王被骑士守护着一般,心里暖暖的。
“小颜啊!你就让何先生帮我这个忙吧!这可是我一辈子的愿望啊!从小到大,余大叔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待你不差吧?你就让何先生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吧”
看到何煊的态度,老余便知道了,立刻就转过头来去求颜诗韵,并且还怂恿了一下马父道,“老马!你也说说话呀!这个残局,可是咱们哥几个十几年都参不透的,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怎么解的?”
“对对对!诗韵,你和小何说说,要是能解开这个残局,就就帮帮我们”马父此时也从之前的嚣张态度,变得唯唯诺诺起来,面对何煊的时候,更是低着头不敢直视。
“余大叔,大姐夫,你们这”
最怕被人“求”的颜诗韵,没办法,心里面是又惊喜又带着一点怯生生地转过头看向何煊,试探性地小声说道,“那何必,你也都看到了,余大叔和大姐夫他们人其实不坏,刚才也刁难你也是想为我把把关,如果你真能解这个残局的话,就就帮帮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