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绯在心里简单盘算了一下。
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原主身上的血统占了天使和血族各一半儿,所以相比普通血族来说
不怕光,不怕银器,不怕十字架。
这简直就是无敌卡bug的存在。
与此同时,因为原主无比高贵的女王头衔,她的血仆必定是万里挑一,且必须由她从学院里亲自挑选,很明显,近期深得她宠幸的,就是方才赶公然拒绝被他咬脖子的位面。
但很狗血的是。
这个位面的,也是个天使。
还是个被折了雪白羽翼的残缺天使。
自小在天使的旮旯里没感受过善意,被准确一脚踹进学院的报名堆之后就稀里糊涂的入学了。
再然后又稀里糊涂的被原主选中。
于是一位拥有纯粹血统的小天使,被带到了古堡,成为了新一任血族女王的私宠血仆。
后来凭借一己之力灭掉了两个族。
确实是个合格的反派。
不过,他的名字……
喻绯冷呵呵笑了一声。
对不起,她咬过的人太多,记不起来了。
不过果然是,任何时候都是这么芡芡的清高表情,非得让他知道世界的残酷,才会收敛锋芒,学会乖乖听话。
喻绯默默总结了一下,然后决定团被子先睡觉。
古堡空荡但奢华,夜深了,便不会再有人随意走动。
在某楼层走廊尽头的一处房间内,微微传来少年低吟嘶哑的喘息。
烛台灯光微微摇曳。
洛伊尔唇瓣微抿,雪白长指扣在桌沿,眸底的蓝色沉如深海,少年的后腰被抵在尖锐的桌角,漆黑碎发间,有蜿蜒的血迹缓慢往下淌。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女王会宠幸你,”一位金发少年禁锢着洛伊尔的喉,看着少年的神色在他手上一点一点难受的泛起可怜的红,他几近偏执,眼白丝缕血丝复杂交缠。
“分明我的血比你的更为香甜,她有什么理由选择你?”
被任何血族挑中,都是他们的荣幸,而若是能成为血族的私宠则会比普通的血仆更加高贵。
一方面,是血族的獠牙刺破皮肤,带来的快感无可比拟。
另一方面,是血族真的很有钱。
两种方面一结合,于是即使对血族心存畏惧,甚至人人避讳,但仍然有不少人将家里不受宠的孩子送进赫洛卡所设立的学院。
这位金发少年是原主在前几个月选中的专属血仆,只咬了他三次,便将他安排进了其他地方住着,此后,他再没见到过赫洛卡。
后来听说她又去挑了个新的。
于是他忍不住了,偷摸找了个时间,想进来直接掐死赫洛卡的新宠。
“可她就是……喜欢我。”
洛伊尔浑身颤抖,雪白长指死死扣住桌沿,呼吸窒住,下意识的张嘴呼吸,但效果甚微。
他勾着唇,艰难的露出挑衅的笑。…
叮
与此同时。
喻绯刚准备闭眼安心睡觉,屁事明天再说,脑子里的系统就颤颤巍巍的按响警报。
警告!警告!生命受到严重威胁,宿主,再不过去救人,他这边刚咽气儿,后脚你可能就要被雷劈死了!
喻绯:……
你妈的。
这小血仆不好好吃枸杞补血以更好的精神面对下一次她的尖牙,大半夜作什么死呢。
不就咬了他一口吗。
要死要活的至于吗!
他果真是个娇气包。
喻绯睁开眼睛,不情不愿的磨磨蹭蹭,随意在身上裹了件白纱外套,便打开门跟着系统的导航,走上拯救小血仆的不归路。
她沿着夜色中的城堡走廊,直到一直在指路的系统突然卡壳。
喻绯顿下脚步:“?”
系统看着警报解除的通知,心虚的闪了下眼睛。
然后咽了下口水,装作无事发生:“……小心野蔷薇,带刺的野花你不要碰。”
古堡墙外,无数蔷薇枝交错,几簇长枝顺着窗口延进来,在窗口处展开花瓣。
镂空的花纹精致而复杂,晶莹的宝石嵌入走廊墙内。
喻绯抬手摸了摸:“……”
这是真壕,壕的一批。
出乎意料的,喻绯推开门时,画面并不是她脑海里想象的那般激烈。
洛伊尔只是红着眼睛在喘,眼睛里狠厉的杀意恨不得要漫出来。
而金发少年估摸着一命呜呼了,倒地时眼睛瞬间睁大,似乎很不敢相信,渗人的眼瞳一眨不眨的盯着门这边。
着实有点……迎、面、暴、击。
喻绯保持着推开门的姿势,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她披散着淡金色的长发,穿着最简单的吊带裙出现在洛伊尔的视线里,比平常倒是少了几分“用完就扔”的冰冷无情。
“这人,”她蹲下身,一只手轻轻掐住地上那人的下巴,“你杀的?”
那是一只纤长漂亮的手,但并不脆弱,反而有一丝精心雕刻的艺术精致,只不过是随意做了个动作而已,便有一种禁欲的美感。
她垂着淡漠的深酒红色双眸。
洛伊尔看着她,眨眨眼睛,声音沙哑低磁,倒是否认的很快:“不是。”
喻绯:“……”
开口撒谎的时候你能不能先看看你手上的凶器,还他妈的在滴血啊!
我的小弱智,你清醒一点!
几秒过后,他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乱的丢掉手上的作案工具,眸底凶狠的戾气缓慢褪去,逐渐只剩下冰冷的疏离,与极淡的厌恶:“……是他想先杀我。”
喻绯点点头,然后眯了下眼睛。
天使杀人,倒是百闻一见。
她还以为像天使这种一听就很温柔的外国神,就算被掐死也会问对方手掐的酸不酸呢。
于是她站起身,也不管地上的人死还没闭眼,冰冷指腹蹭过淌至眼尾的鲜红,而后收回手,慢条斯理的伸出舌尖轻卷:“……可我看见的是,你杀了我的人。”
血液的痕迹在少年眼尾晕开,洛伊尔下意识侧过头,瞥开视线不去看她,只抿着唇,有点气乎乎的意味。
“你杀了我的人,”喻绯并不打算放过调戏他的一个好机会,指腹轻轻捏住他的下巴,柔软嫣红的唇瓣微凉,携着冷淡的玫瑰香,贴上他眉尾的血迹。
然后缓声开口,尾音略微上扬,一如既往的戏谑。
“你打算怎么把这条命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