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的环节已过,现下是赏人的环节。
诗词绘画,纷纷上场。
若是表现好的,明日回去就能收到很多拜帖。
只是想到有云雰在,大家心里捏了一把汗。
风吃过茶点后,却未曾见到安王府的人了。
有人好奇的问了这么一句。
“安王妃有了身孕,王爷担心她的身子,提前回去休息了。”
一片哗然,没想到当初人人怀疑怀不上的云雰,这大的还抱在手机,现下又怀上了。
难怪安王爷这般宠着,听说府上只有一位妾室。
真是让人羡慕。
“我们中途离场,不会不好吧。”
“放心吧。。”
“今日进宫给皇祖母请安的时候,发现她老人家又苍老了许多。”
“上次见到皇祖母,感觉还是很久之前。”
安骆何尝不知。
今日见到的时候,皇祖母已经认不清人了。
但是还记挂着萧毓哲,可惜近几日孩子身子不适,没有一起过来。
等孩子好了,安骆要把孩子带进宫里多待些时日。
察觉到安骆的低气压,云雰伸手挠了挠他的手心。
“我没事。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必须经历过得事情,更何况,皇祖母能安享晚年,已经是幸福的了。”
“等毓儿好些了,我们就进宫陪陪她老人家。”
“好。”
太后于安骆是怎么样的存在,云雰自然清楚。
没有太后,安骆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只是安骆不知道的是,有了太后,日子好像也并不好过。
从小到大,各种流言,时好时坏的身子?
也是时时刻刻折磨着安骆。
察觉到腰间另外一只大手紧了紧,云雰把头靠在安骆的怀里。
而后,安骆轻轻的把头低下,与云雰的头相抵着。
听着外面的车轮声和叫卖声,一路上没在说话。
回到府上,江丁明带着沈如桦等着两人。
见两人的神色,但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安骆二话不说的就写了休书给了沈如桦。
因为身份特殊,两家人到也没多说什么,低调的把人直接接到了府上。
问为何江府没反对?
要是谁家儿子说终身不娶,或是带个男人回家,看你还犹豫不?
更何况江雨微已经打过招呼,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情况特殊,三书六聘,十里红妆都不会少。
好在两人修成正果,到也没太在意这些了。
江家如今的情况,这样刚刚好。
**
几日后,本来订好的花铺开张的时日,却被突如其来的噩耗给打乱了计划。
皇太后仙世。
本来还等着萧毓哲病好了些去探望的,却等来了这个消息。
安骆一个人进宫请安,云雰还等他一起用晚膳,却是噩耗传来。
因为云雰怀着孩子,不能守在灵堂,不能去陪着安骆。
只能焦急的在王府,和萧毓哲一起等着。
几日后,安骆是被人给背回王府的。
听到消息的云雰,差点摔了一跤,还惊动了胎气。
本就阴沉沉的安王府,如今更是小心翼翼。
安骆醒来时,见到守在床边的穆大夫,有些发懵。
“谢天谢地,王爷可算醒了。”
“王妃呢?”
为何雰儿不在。
安骆有些心急,想立马起身。
“王爷,您听老夫一声劝吧,当心身子。王妃听到你晕倒的消息,动了胎气,如今在床上躺着养胎。”
“放肆,还不放手,想让本王亲自动手不成。”
见到穆大夫压制着,安骆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因为身子太虚,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硬是没能起来。
“放开。”
“王爷,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王妃想想。你担心王妃,王妃担心你。若是你们两个都不听大夫的话,身子怎么养的好。”
安骆的身子这几年看着好些了,但也只是看着好些。
穆大夫作为安骆的随身大夫,岂会不知情况。
算到了会有这么一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本以为有云雰在一旁看着,至少安骆会听话。
可现下两个人都病了,又都不听话,这样折腾下去怎么得了。
“我不起来,你快去看看王妃怎么样了。”
“老夫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但需要在床上好好躺着静养。王爷,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忧思过度,于身子不好。”
“要你多嘴。”
有些事,还真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安骆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陪伴自己孩童时的长辈,同样也是逼死自己母妃的人。
这些年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人心,到底是白的还是黑的。
怎么可以这样,表面上给你喂糖,实际上只是糖衣炮弹。
包裹在糖里面的,却是毒药。
若不是安骆当初伤了身子,无心帝位,是不是早就没了。
“为何要隐瞒?”
“老夫不知王爷说的什么,还请明示。”
“为什么瞒着太后对我所做的一切。以你的医术,不可能看不出问题所在。”
“知道又如何?是王爷有能力反抗,还是老夫有能力反抗?除了好好医治王爷,老夫还能做什么?”
“可是这般被人骗着,简直生不如死。”
“王爷,好死不如赖活着,如今不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你可曾想过,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知道。可有谁会一帆风顺,不都是磕磕碰碰走过来的。熬过了,就顺了。”
安骆的遭遇,穆大夫何尝不知。
可又能怎么办?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襁褓中的奶娃娃。
如何与当时的太后斗。
就连皇上,也同样被瞒在鼓里。
到头来,还得感谢。
安骆也是知道真相后,当场气到吐血。
好不容易醒来,出宫的途中又昏了过去。
“王爷,珍惜当下。王妃和世子还等着你呢。”
“本王心里有数。”
唉。
穆大夫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转身的时候,看到屏风外的云雰。
“王,王妃怎么下床了?”
“雰儿。”
噗通。
安骆从床上摔了下来。
穆大夫和云雰两人刚准备过来的时候,被安骆叫住了。
“别过来。”
那语气,冰冷的很。
云雰看了看穆大夫,对他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虽有些担心,可知道现下自己在场确实没多大作用。
转身出去了。
云雰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才走到安骆身旁。
伸手去扶人,却被安骆挡了回去。
“我没事,能起来。”
“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是想让我担心死吗?”
“没有。”
“没有。那王爷能告诉我现下是在做什么?担心我和孩子,却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你出来什么事,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雰儿,我。”
云雰双眼瞪得大大的,像是看穿安骆一般。
见着安骆想起身,却又起不来的模样。
既心疼,又无奈。
伸手去扶,这次没有被推开。
想让安骆躺好,却被他拥着腰身不能动弹。
“别闹。”
“雰儿,陪陪我。”
“我不走,你躺好,小心伤到身子。”
“你不也没听大夫的话,陪我一起躺会好吗?”
“那也要等我把鞋子脱掉才行啊。”
云雰过来,本来就是想与安骆躺在一起的。
两人互相不放心,没见着肯定会担心。
那还不如一起,还能说说话。
只是没想到,会听到那些秘密。
狠一个人,要么明面上对他不好,要么捧杀。
不得不说,太后做的很隐秘,瞒过了所有人。
只是云雰不知道为何要在临终前说出来,目的是为何。
“那些话,是太后亲自说的?”
“没错。每一个字,都是她亲口说的。若不是想到雰儿和孩子,说不定我会亲自送她一程。”
“你不会。”
“不会吗?”
“虽有些不近人情。。。”
“说什么呢?本王对你还不够好?”
安骆不悦的打断云雰的话,这个小没良心的家伙。
“听我说完。”
“你说。”
“目中无人,不留情面,但那些只是外人对安王爷的看法。我认识的安骆,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待自己的兄弟,能帮则帮。即便有些人眼高手低,却也会念在以往的情份上网开一面。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倾尽所有,爱屋及乌。对待长辈,恭敬有加。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无情无义之辈。”
“这么好?”
“对。”
“雰儿,你真好。可是我没有你认为的这般好。我。。。。”
还未说完的话,被云雰的小手挡住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将来会是怎么样,我们无法预料。但是只要你能一如既往的对我好,就够了。好好生活都来不及,为何还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恨一个人,也是累的。”
“好。不恨。”
把头埋在云雰的怀里,说起了宫里的事情。
没多久肩膀开始抽动。
云雰知道,此刻要安骆放下是多么的不容易。
可是不放下,又能如何。
太后已去,即便想报仇,也没有了机会。
并且从安骆的话语中,云雰听出来了。
之所以会说出来,就是为了添堵。
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白白着了道。
**
安骆这一病,安王府又过起了闭门谢客的日子。
至于花铺,开张是开张了,只是东家没亲自出门。
不过掌柜过来送账本的时候,嘴角都是张开的。
没办法,国丧期间,宴会减少了,所以更多的是一家人关起门来。
有了新事物转移视线,也是好的。
“王妃,庄子上的鲜花,已经不够了。若是在这样下去,恐怕没有的卖了。”
“没有就卖些别的。”
“可那些人,就是奔着菊花去的啊。好些人都在问,还有没有新鲜的了。”
“你怎么说的?”
“小人说的有些含糊。”
“回去问问庄子上的人,算下除了要送走的,还剩多少。提前三日在铺子里公布出来。先来先得,过期不候。把别的花卉也摆出来,总有人会喜欢的。”
“是。”
掌柜的又说了些其他的事,就离开了?
从进来到离开,安骆一句话都没说。
花铺是云雰一手打照的,安骆最多只是提提建议。
这还是云雰自己当初规定的,不依靠安骆亲自管理。
当然,安王妃这个名头,还是用的。
从最初的选花品种,到嫁接培育,再到皇宫赏花宴的一举成名。
云雰走的每一步,都很稳当,结果也很好。
如今她们只知道菊花,等看到越来越多的品种时,自然会想到云雰的花铺。
“雰儿如今可是大忙人,都快忘记为夫的存在了。”
“?这不是陪着你吗?”
“确定是陪着我?”
“确定。”
“早起要去看毓儿,哄毓儿。早膳后见掌柜的,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眼里心里可还记得本王?”
噗呲。
听到安骆这么一本正经的算着,云雰忍不住笑了。
想起某一句非常洗脑的台词:皇上,可还记得大明湖胖的夏雨荷。
还真是,同样的哀怨啊。
“外面天气不错,不知王爷是否赏脸,陪妾身出去走走?”
“刚下过雨,路滑着呢,不安全。”
好吧,看来转移失败。
云雰可怜兮兮的看着安骆,不知该怎么哄人了。
见状,安骆捏了捏云雰的鼻尖。
“别用这副表情看着我,不吃这一套。”
“哼。”
“怎么你还生气了啊。明明是你忽视我。”
“小肚鸡肠。”
别以为安骆不提,云雰就不知道。
还不如因为花铺的掌柜有些年轻,有些好看,安骆妥妥的吃醋了。
云雰和掌柜的说话期间,安骆虽然不插话,可是一会递杯茶,一会含情脉脉的看着。
意图这么明显,哪里还不知道啊。
只是云雰懒得说吧了,结果这人还蹬鼻子上眼了。
“王爷,王妃,午膳备好了,要安排上了吗?”
“安排吧。”
不得不说,真是救星,打破了此刻的低气压。
见云雰起身,安骆连忙过来扶着她。
刚刚的一些小别扭,完全不存在了。
就像当初安骆自己说的,只要看见有人多看几眼云雰,心底就会不舒服。
特别是太后的事情之后,安骆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改善一点的状况,又恢复到原先的样子了。
只是知道有些事不能太过,不然依照安骆的脾气,早就把掌柜的赶出去了。
去你的,别在本王面前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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