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句话。
靠在床头的男人也不介意,继续淡淡道:“那时候我才三四岁,父亲就已经有了外人,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等我半夜醒来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了她已经冰冷僵硬的身体。”
怀珈听得眼角有些发涩,上去坐在床边,帮他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都过去了,不是么?”她只能这样安慰。
大概是因为药物的关系,今晚的司祁夜柔和平易近人得不像话,丝毫不介意坐在床边的少女,就这样又渐渐睡了过去。
她替他把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掖好,等想抽手的时候却发现被紧紧攥住。
男人双眼依旧紧紧闭着,眉头不安地皱起,嘴唇微微蠕动。
怀珈凭借口型听出了两个字:别走。
她扯了半床被子下来,就这样躺在地板上睡了过去。
朦胧间她被自己设好的闹钟声吵醒,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到私人医生说的再次服药时间了。
怀珈揉揉因为长时间睡在地板上酸痛的腰,拿过床头的水杯和药,把司祁夜叫醒。
等他吃完药后,自己又再次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间似乎有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抱起,她下意识地往对方的胸口蹭了蹭,没有察觉到对方突然僵硬的身体。
等她醒来是在自己的卧室中,身边空无一人。
下楼的时候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对怀珈笑得一脸恭敬,“夫人,辛苦了。”
怀珈淡淡嗯了一声,“司……老公呢?”
管家回道:“先生身体大好,已经去公司了。”
真是工作狂啊,都病得晕倒了还念念不忘去工作。
她又问管家,“那老公平时午饭都是怎么解决的?”
“有时候和客户吃,有时候在公司食堂对付一下,先生对吃的不挑。”
怀珈想了想,坏心思又止不住地冒出来。
“老公都生病了怎么能在外面随便吃呢?快让厨房准备午饭,我要给老公去送爱心便当”
管家愣了愣,“可是夫人,你以前不是说过,再也不去送了么?”
怀珈经管家提醒才想起来,蔚烟以前也的确去给司祁夜送过午饭,而且还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
只是司祁夜很忙,有时候忙起来自己都没时间吃饭,更别说顾得上她了。
她去公司,不但要等上老半天,才会等来司祁夜一句已经和客户吃过了,还要遭受闻雪曼和她手下的刻意冷落。
时间一长,她就再也不去送了。
没的见不到司祁夜不说,还要看闻雪曼在自己跟前不断晃悠,平白给自己气受。
怀珈笑了笑,“这不是老公生病需要吃点清淡的补补嘛,快点吩咐下去,不然要晚了。”
管家见她一再坚持,便只能下去叫人准备了。
怀珈开着拉风的跑车在华辉门口停下,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化了精致妆容的脸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一字肩红色连衣裙,蓬松柔软的卷发铺散在肩头,尾端是精致小巧的锁骨。
直角肩线条优美,小腿修长笔直,浓烈的红色衬得她的肌肤莹白如玉,强烈色彩对比之下,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这位女士请问您找哪位?有没有预约?”前台小妹礼貌地问。
她新来华辉没几个月,自然是不认识蔚烟的。
怀珈挑了挑眉,“我找司祁夜,没有预约。”
小妹正想说,没有预约的话总裁是不见客的,却听对面的美貌女子继续说道,
“老婆见老公,也需要预约吗?”
小妹吓了一跳,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老板娘吗?
于是连忙打电话去总裁办公室问。
司祁夜正在开会,接电话的是闻雪曼。
当听到是司祁夜的老婆来找的时候,闻雪曼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个女人以前来丢的脸还不够多吗?她还以为蔚烟终于知道收敛一点了,没想到又故技重施。
闻雪曼公事公办地说,“总裁正在开会,让她先在下面等着。”
怀珈听到前台小妹传达的话也不生气。
毕竟蔚烟以前就是被这样撂在下面的。
得足足等上一到两个小时,直到司祁夜的工作快完成了,才会被闻雪曼“大发慈悲”地放上去。
而蔚烟却丝毫都挑不出错来。
毕竟总裁很忙,不是在开会,就是在见客户,哪里是你随便来见就见得到的?
可怀珈不生气,不代表她不会反击。
她向前台小妹表示了谢意,拎着手中的爱心便当在大厅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司祁夜的电话。
司祁夜的手机开了静音,屏幕朝下扣在会议桌上,并没有听到怀珈的电话。
怀珈也不急,慢悠悠地又拨了几遍,每次响起没几声就挂。
做完一系列动作后,她拎着便当就离开了华辉大厦。
这边闻雪曼等司祁夜时间差不多了,才打电话通知前台小妹放蔚烟上来。
却听前台小妹说蔚烟已经走了。
闻雪曼一头雾水。
这女人转性了?以前不是不等到司祁夜就不会罢休吗?
现在又是什么操作。
她懒得细想,开始整理司祁夜开完会后出来要汇报给他的资料。
怀珈在华辉旁边的咖啡店慢慢吃完一份甜品,听系统提示说司祁夜已经开完会有一会了。
她挑眉,拿出随身小镜子补了下妆,整理好衣衫,轻咳一声。
“好戏上场了。”她微微一笑,拎起手边的便当,便气势汹汹地再次冲进了华辉大厦。
前台小妹见她去而复返吓了一跳,正想跟她说总裁已经好了,却听对面的少女咬牙切齿地开口,“我现在,可以上去了么?”
前台小妹连连放行。
乘坐电梯来到司祁夜所在总裁办的十八楼,怀珈踩着高跟鞋脚步生风,没等里面的员工反应过来,就径直穿过办公区域,敲响了司祁夜总裁办的大门。
“进。”里面传来低沉磁性的男音。
怀珈深吸一口气,扭开门把手,身未进,隐含怒火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司祁夜,你什么意思?我好心给你送饭,你却故意把我晾在下面这么长时间,你总裁办的大门,可真是难进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