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沂的语气太过轻松自然,似乎丝毫都没察觉到话中的不对。
床上的少女低下头,“宣沂哥,别乱说。”
司祁夜却挑眉道:“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烟儿现在跟我在一起很好。”
“是么?”宣沂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转了一圈,浅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小烟小的时候最怕打雷,连她爸妈都哄不好,只有让我陪着睡才肯安心。”
“不知道现在打雷的时候,司先生有没有耐心哄她呢?”
宣沂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眼中是让人不能忽视的挑衅意味。
司祁夜看了他很久,这才轻启薄唇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的也是,毕竟小烟现在已经嫁人了。”宣沂轻叹一口气,“果然还是晚了一步啊。”
“宣先生知道就好。”司祁夜把一件叠得整齐的外套递给他,“多谢你的衣服,现在物归原主。”
宣沂看着那件昨晚被他披在蔚烟身上的外套,眼中有意味不明的光闪动。
“咔哒”一声,病房的门被关上。
宣沂斜斜靠在病房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以及蔚烟软糯的回应声,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眸。
早晨的光从走廊上照进来,将他半个身子陷在斑驳的光影中。
浅浅的叹息从他的鼻腔中溢出。
“果然晚了一步啊,小烟。”
声音渐渐消散在洒落晨曦的走廊上。
司祁夜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又看了看半靠在床头的小妻子。
“要喝水么?”
小妻子点了点头,司祁夜倒了一杯温水喂给她喝下,又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就是你上次说的情感伴侣?”
怀珈吓了一跳,“什么?”
“情感伴侣,你上次提过的要求。”司祁夜道。
怀珈想了想,记起来当初自己为了气司祁夜,的确说过这种话。
但那个时候的他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原来记得这么清楚啊。
“不,他只是我邻居的哥哥。”怀珈否认道。
宣沂虽然的确长得很帅,但是自己还没来得及下手呢,毕竟眼前有一个比宣沂更难搞定的人。
司祁夜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松警惕,又问,“那是谁?”
怀珈抚额叹息,“没有,现在还没有。”
一个你就已经够难搞了。
然而司祁夜却因为她“还没有”这句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传来一条信息。
即使锁屏,微信界面的信息还是跳了出来。
司祁夜和怀珈同时转头去看。
富婆,求包养。
一条孤零零又十分引人遐想的信息就这么挂在屏幕上。
司祁夜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所以她要的根本不是情感伴侣,而是……
“司,司先生你别误会,我可以解释的,这是,这是”怀珈手忙脚乱打开微信界面,自己也有点懵,“诶,这谁啊?”
微信头像是一只猫,名字叫“宇”,除了刚才那条信息,就只有昨天刚刚通过好友验证的系统提示。
怀珈这才想起来。
这是沈独舟的经纪人。
在那次用司祁夜的钱投资了沈独舟被抢了角色的那部剧之后,他的经纪人就通过多方打听要到她的联系方式,加了她的微信。
没想到这个经纪人这么劲爆,一上来就求包养。
怀珈解释了半天,司祁夜的脸色这才多云转晴,声音却依旧淡淡的,“对影视方面有兴趣?”
怀珈点点头,“恩,就是想试试。”
司祁夜递了一张名片给她,“这是华辉旗下影视公司老总电话,有什么不懂的或者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他。”
怀珈心想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有首富老公在就是不一样!
喜滋滋地接过名片收好,这才去回微信的信息。
谢邀,已婚。
没一会儿经纪人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所以富婆你是我家独舟的粉丝么?我看到你朋友圈了。
怀珈想起来蔚烟的朋友圈好久没更新了,以前放的都是舔屏沈独舟的照片。
她也懒得解释,又回:所以呢?
独舟想和你聊聊,不知道富婆肯不肯赏脸出来?
有小鲜肉看怀珈自然不会拒绝,只是现在有老公在身边,自己又还在医院,只能遗憾道:可以,过几天再说吧,现在不方便。
,富婆随时联系我。
怀珈除了被电击外没受什么伤,医生进来检查了一番后就说没什么大碍了。
司祁夜开车带着怀珈回源山,本来想回公司,但又担心蔚烟的身体,于是万年工作狂司总破天荒地旷工了。
晚上的时候,天际的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
狂风开始呜呜作响,层叠的云层中有白色的电光闪烁。
大雨倾盆而下,窗外是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噼啪响声。
破天荒可以早睡的司祁夜,被一道惊雷劈醒。
他披上外套起身,拉开厚重的落地窗帘,外面的树枝几乎被狂风吹折,房檐的水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咔嚓”一声,随着白炽的闪电亮起,雷声轰鸣滚滚而来,脚下的地板都随之微微颤动。
下暴雨了。
司祁夜拉上窗帘正打算回到床上,猛然想起今天在病房中听到的话。
“小烟小的时候最怕打雷,连她爸妈都哄不好。”
“只有让我陪着睡才肯安心。”
当时的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因为自己从来都没留意过,也不想去留意。
不过现在,他或许可以试试。
另外一间卧室的怀珈也被雷声吵醒。
只不过她不是蔚烟,顶多只是觉得雷声很吵,并不会害怕。
她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窝中,勉强隔绝一点窗外不断炸开的闷雷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烟儿,睡了么?”
是司祁夜。
这么晚了不知道什么事。
她看看身上薄薄的吊带睡裙,特意找了一件外套披上,这才打开房门。
“司先生,怎么了?”
司祁夜也不多话,直接错身走进她的卧室内,声音低沉有力。
“今晚,我可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