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佩珠抬头去看,顿时羞红了脸。
是许越泽。
“没事,多谢表哥。”她低头娇怯道。
许越泽立刻避嫌地松开她的手,只是聂佩珠忽然又痛呼一声,身体歪歪地往他怀中靠。
许越泽不好眼睁睁看着她倒在地上,虚虚地扶了她一把,“怎么了?”
聂佩珠眉头微蹙,眼泪在微红的眼眶中打转,“表哥,我好像崴到脚了。”
表情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面对这么一张和小时候未婚妻如此熟悉的脸,许越泽不好生硬地推开她,只能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臂帮她稳住身形,视线却转向阿柒消失的方向。
“表哥,你快去找阿柒姐姐吧,我没事的。”她咬着下嘴唇,一脸隐忍懂事地说。
许越泽却摇了摇头,“阿柒有武艺在身,不会出什么事的,我先扶你回马车上。”
聂佩珠香靥凝羞,轻轻地“恩”了一声,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许越泽的身上靠。
但她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
自己毕竟是待嫁的闺秀,虽然脸上戴着面纱不会被人认出来,但若是被表哥认为自己是行止轻浮之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着耳边传来结实有力的心跳声,聂佩珠只觉得脸上像是火烧一样。
表哥看起来修长消瘦的样子,却没想到胸膛倒挺宽阔,让人一靠上去就不想离开。
真想就这样一直靠着啊,也太便宜那个女土匪了。
她一路上胡思乱想。
许越泽护着聂佩珠回到了马车,让她先在车里等着,他再返身去找阿柒。
集市依旧人山人海,尤其是表演卖艺杂技那边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让许越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挤进去。
在最前排的位置,他终于找到了阿柒。
她此刻看着里面正在表演的耍花坛,两眼放光,面容兴奋,时不时跟着周围的人一齐鼓掌哄然叫好。
自从离开巨虎寨回到许府以来,阿柒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心情总是恹恹的提不起劲。
离开了自由自在没有礼仪束缚的环境,被困在许府的方寸之间,她想来是不开心的吧?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阿柒脸上这样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了。
许越泽的脸上不由浮起一丝柔意。
周围人声喧嚣,却仿佛都被虚化,他只看得到面前的女子笑靥如花,表情鲜活生动,偶尔还低头跟身边的男子说着什么。
……
等等,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许越泽敛眸仔细看去。
只见那个男人也正低着头听她说话,清秀的面容上一双凤眼精致狭长,浅浅笑起来的模样流淌着一股子道不明的绮靡瑰色。
而他的手中,一左一右拿着和他的气质格格不入的狼牙棒和大锤,正是阿柒刚才在市集买下的礼物。
这个男人他熟悉得很,正是宁家大公子,宁谢卫。
许越泽的心底泛起一丝不悦,迈步上前走到她的面前,“阿柒。”
听到声音的怀珈转头见到是他,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相公,这些人也太厉害了,你快看!”
她兴奋地拉住他的手臂,让他往里面看。
许越泽哪里还有心思看杂耍。
他对着宁谢卫淡淡点了点头道:“宁大公子怎么也有兴趣看这种民间的杂耍?”
宁家在南坪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向来不会光临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
宁谢卫浅笑道:“偶尔出来凑个热闹也是不错,却不想会在这里碰到许夫人。”
他转头看了眼注意力早就被杂耍吸引过去的阿柒道。
许越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伸手去接他手上的东西,“多谢宁大公子了。”
“相公,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啊。”怀珈这时候转过头来问。
许越泽道,“是佩珠的表哥,宁家大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我拿不稳东西差点摔了,多亏宁公子帮我,他还和我说许宁两家是世交呢。”怀珈看着许越泽从宁谢卫手中接过所有的东西。
“宁公子,我们该回去了,告辞。”他不想多留,和宁谢卫打了个招呼就走。
临走前怀珈对着宁谢卫挥手告别道:“宁公子,认识你很开心啊,下次有机会再聊。”
宁谢卫的唇角更是漾起好看的弧度,“好,能认识许夫人我也很开心。”
许越泽黑着脸将怀珈带回了马车。
而宁谢卫看着离开的两人,脸上的那抹笑容顿时荡然无存。
这次剿灭巨虎寨的行动中,宁家也出了很大的力。
如今胡飞一已死,他的很多同党也都伏诛。
这个胡阿柒是他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了吧?
宁谢卫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害死他妹妹的人,都得死。
回到许府,聂佩珠上了点药让丫鬟按摩了一下就不疼了,眼见晚膳时间快到,她眼珠一转,便拖着还一瘸一拐的身体去了厨房。
等到许越泽和怀珈坐下开始用晚膳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聂佩珠和丫鬟带着食盒进来了。
“姐姐,表哥,我闲着无聊下厨做了几道小菜,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尝一下吧。”边说边将食盒中的菜拿出来放在桌上。
怀珈站起来笑眯眯道:“珠儿你真是太客气了,我这个连菜都不会做的大老粗怎么会嫌弃呢?”
一边说一边拉着佩珠在凳子上坐下,“珠儿就和我们一起用膳吧。”
“这不太好吧?”聂佩珠佯装推拒了一下。
却被怀珈不由分说地按在凳子上,“大家都是亲戚,有什么好避嫌的?”
许越泽皱眉,虽然不赞同阿柒的做法,但话都说出口了,总不好现在将人赶出去。
聂佩珠见许越泽也没有反对,便扭扭捏捏地坐下。
丫鬟又添了副碗筷上来。
聂佩珠夹了一筷自己煮的蟹粉狮子头想给许越泽,临了又转变方向放在了怀珈碗中。
“姐姐,尝尝我的手艺,味道不好可别笑话我呀。”
怀珈尝了一口顿时夸起彩虹屁:“珠儿你烧得真好吃,这以后不知道是谁有福气能娶到你啊!”
“姐姐,你就会打趣我。”聂佩珠娇嗔道,视线又看向旁边的许越泽,“表哥,你也尝尝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