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越泽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不会的,他只是将阿柒当成复仇的工具,从来都没喜欢过她,怎么会和她做出这种事来?
“相公你醒了?”睡梦中的人睫羽微颤,睁开眼来。
慵懒迷离,像是刚睡醒的猫类,眼尾还带着红。
“阿柒,昨晚我们……”他看着她支起身子,微敞的亵衣领口处,红痕触目惊心。
他像是被刺激到般倏地一下转开了视线,心脏猛烈跳动,口干舌燥。
怀珈看他逃避的样子就想笑,脸上却带着羞涩娇嗔的表情,声音轻如蚊蝇,“昨晚相公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么?”
许越泽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转头看到阿柒的耳根也染上了樱红色,手脚无措地不知该往哪里放。
他的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昨晚最后的记忆中,是他借着酒意解开了阿柒的衣衫,俯身向她吻去。
而阿柒也没有丝毫抗拒,一张脸更是羞得通红。
虽然后来自己没有了意识,但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他伸手摸了摸还在疼痛的后颈,应该是宿醉造成的。
所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竟然会控制不住自己?
对了,昨晚他喝了酒,肯定是因为喝醉的原因,他才会这样的!
许越泽脑中一番天人交战,不得不这样安慰自己,却再也不敢看怀珈一眼,只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套上外衣忙不迭地离开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
怀珈看着他狼狈的背影,不由啧了一声。
明明是正经夫妻,怎么弄得是像在偷情?
看来许越泽倒是对她的青梅竹马情深不悔,矢志不渝啊。
可惜从始至终,他做的都是错的呢。
怀珈懒懒地穿衣起床,才刚出屋门,聂佩珠就哭哭啼啼地找上了门。
“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红着眼一脸控诉地瞪着怀珈。
怀珈皱眉,“说人话。”
聂佩珠用帕子抹了抹眼泪,“昨晚表哥明明跟我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你,表哥怎么会丢下我离开?”
昨晚她差点就成功了!
自从表哥宿在她房内这么多天以来,她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无论是娇嗔卖怜,还是主动勾引,都换不来表哥的亲近。
昨晚她咬了咬牙,决定将表哥灌醉,哪怕是自己主动,也一定要拿下他。
然而结果让她再一次失望。
表哥就像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无论她怎样殷勤,都冷若冰霜。
即使醉意朦胧间,他还是保留着最后一分清醒,最终忍无可忍地推开她摔门离去。
伺候她的丫鬟告诉他,他往主屋而去了。
聂佩珠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女土匪表面上装得温柔大度的样子,私底下却这么阴险善妒。
果然一切都只不过是做给许夫人看,想博取她的好感罢了。
这个虚伪至极的女人!
天一亮等表哥离开,她就气冲冲地上门问罪来了。
自己有夫人撑腰,难道还会怕她不成?
然而听聂佩珠说完,怀珈却只是轻飘飘地取过她惯用的那把长剑,拿出抹布轻轻擦拭。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昨晚是你表哥自己过来的,你不敢怨恨他,却想把气撒在我头上?”
她一边说,一边转动剑柄。
森冷的银色在太阳下泛起寒光,让聂佩珠心中有些发憷。
和胡阿柒接触这么久以来,她给聂佩珠的印象一直是淡淡的,仿佛对周围的一切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这让她差点忘了,这个女人,可是能勇猛到下山抢汉子的女土匪。
聂佩珠的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如果不是你,表哥会走吗?反正我记住你了,咱们以后各凭本事,看谁笑到最后!”
怀珈笑眯眯看了她一眼,“好啊。”
聂佩珠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怀珈转身就把这个小插曲抛到了脑后,今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让下人替她套了马车,她穿着轻便的衣服就出门去了。
一路上怀珈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她。
倒没有恶意,只是远远地跟着,掌握她的行踪,以及查探她是否有和目标人物见面。
只是让她感到有些惊奇的是,跟着她的人竟然同时有两拨。
车夫驾车来到了一家布庄,她让马车在门口等着,就带着丫鬟进去了。
这个叫小月的丫鬟除了负责照料她日常的起居,也有监视的作用。若是出府的时候就不让她跟出来,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怀珈在布庄挑了几件成衣试衣,让小月替她去马车上拿自己不小心落下的香囊。
等小月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自家少夫人的踪影。
就在她担心少夫人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布庄老板告诉她:“你家主子让我告诉你,她一个人去附近转转,让你在这里等她就行。”
小月不知道少夫人想做什么,连忙跑出去,和潜伏在暗处的跟踪者远远比了一个手势。
跟踪者会意,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怀珈此刻已经完全换了一副装扮。
粗布麻衣,肩膀垫宽,面色蜡黄暗沉,嘴唇上还有两撇小胡子。
即使亲近如许越泽,乍眼一看之下也根本认不出来。
她穿过大街,七拐八拐地绕过几个小巷子,来到了一扇看不起来毫不起眼的木门前。
木门被她敲响。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低沉警惕的声音,“谁?”
“你家隔壁的,我有一件衣服被风吹到你院子里了,能让我进来找下么?”
怀珈可以压低了声音。
又是很久过去,里面的人大概在犹豫要不要开门。
最终“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一个有些佝偻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脸上布满了络腮胡,脚步有些慢,应该是有腿疾。
看到怀珈的样子,他的眉头皱起来,面容凶悍。
“我没见过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右手揣入了怀中。
藏在里面的大概率是武器了。
怀珈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这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进去再说话,九叔。”
男人顿时一愣,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他没料到如今除了阿柒那丫头外,还有人会这么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