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珈没想到他一上来就下死手,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困难。
“我……我是……楚婳婉……”她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朱重润身上的杀气不可抑制地散发出来,如同来自地府的恶灵。
原本他打算一扭手就直接取了此人的性命,但是在听到她艰难吐出自己的名字时,不由一愣。
楚婳婉?那个装模作样的小白兔?
他收了手中力道,凝神去看。
少女脸色苍白,眼中带泪,被他松手之后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
朱重润视线往下,蓦地愣在原地。
一片刺目的红在月色下泛着猩红的光,刺痛他的眸。
她浑身上下只着了一件肚兜,而肚兜被水濡湿变得暗红,紧紧贴在她白腻的肌肤之上。
红的耀眼,白的出尘,强烈的对比之下让他竟然忘了转开视线。
“啊,你……!”楚婳婉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情况,一边咳嗽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捂自己的身体。
然而一双手根本遮不住身体这么多的部位,她的眼眶顿时就红了,“你你……我……”
朱重润从惊讶中回过神,移开了视线。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哑着嗓子问。
刚刚听到动静的时候,他以为是敌国奸细埋伏在这里对他进行暗杀,因此出手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
未曾想躲在岩石后面的竟然会是楚婳婉,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在这里沐浴。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又闪过刚才的香艳画面,呼吸都跟着乱了几分。
他这边在努力甩开脑中的念头,却许久都没有听到身后的回答。
“怎么,敢做不敢说?莫不是特地躲在这里偷看孤洗澡……楚婳婉?”
身后忽然没了动静,他还没回头,忽然感觉一具微凉的身体贴上了他的后背。
想借此勾引他?
“啧,孤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投怀送抱的女人,夏国公主,不过如此。”他冷嘲地勾起唇角。
然而身后的少女将身体贴上来之后,就没了丝毫动静。
察觉到异常的他转身去看。
少女的身体失去了支撑,瞬间就要落入水中。
朱重润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
却见怀中的少女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已然昏迷过去。
雪白的脖颈间,那被自己掐出来的红痕分外醒目。
是自己下手太重了?
朱重润皱紧眉头,想要丢开这个碍事又无用的女人。
然而在瞥见她几乎半果的身体后,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岸边。
树枝上挂着他换洗的衣物,他随手扯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做到这个地步他已然仁至义尽。
但是在独自离开几步之后,他又满脸烦躁地折了回来。
半夜三更将这样一个半果的女人丢在这里,若是被其他人捡到,怕是会出事。
怎么说她也是因为自己才会昏过去,罢了,送佛送到西吧。
朱重润将楚婳婉抱着回了自己的营帐。
巡逻的士兵看到将军抱回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头上还盖着他的衣物,纷纷低头不敢多看。
但一个个心中都免不了猜测。
这个能被将军如此珍惜抱回来的女人,到底是谁?
怀珈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营帐内空无一人。
朱重润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原来的衣服已经换过,身上套着朱重润宽大的衣服。
这时候帐帘被掀开,朱重润跨步走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碗清粥和一碟小菜。
“把东西吃了就离开孤的营帐。”他将盘子放在几案上,冷冷道。
“我……我的衣服,是谁帮我换的?”少女却捏着被角,结巴地问。
朱重润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孤。”
他的营帐周围都是男人,自然帮不上忙。
“你,你怎么能这样?”楚婳婉一张小脸顿时泫然欲泣,“谁让你换我衣服的?”
“不换衣服你等着得风寒?孤好心带你回来,你竟敢这样对孤说话?”朱重润低垂的眼角满是不耐。
早知道就该把她丢在河边不管的。
“可是,我的身子,被你看光了,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楚婳婉一滴眼泪滚落,嘴唇紧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朱重润一愣,又恶狠狠道:“孤要什么女人没有,换衣服的时候特地闭着眼,谁稀罕看你这没几两肉的身子?”
没想到他都已经说了自己没看她身子,对面的少女还是低声啜泣起来。
大概是怕惹怒他,她哭起来的声音不敢太大,只默默地流着泪,偶尔发出点抽泣声。
朱重润强忍着想直接把她拎起来丢出营帐的冲动。
“闭嘴,再哭现在就滚!”他压抑着怒气道。
楚婳婉一顿,哭得红肿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哭得更厉害。
朱重润从没见过一个女人会流这么多眼泪,就像整个人都是水做的一样。
偏偏哭起来的样子还不难看,红彤彤的眼睛如小兔子般,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鼻尖带着一丝粉,啜泣的声音像是小猫的呜咽,楚楚可怜。
朱重润捏了捏自己突突跳的太阳穴,不得不缓下语气道:“好了别哭了,你也偷看过孤洗澡,咱两就当扯平了。”
话音刚落,就听楚婳婉顿时止住了哭急急道:“我没,没偷看你洗澡,我以为这么晚了河里肯定没人,谁知道……谁知道……”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颅低到了自己胸口,活像一只不敢面对现实的鹌鹑。
朱重润之前见楚婳婉这幅软弱无能的样子就打心中不屑。
总觉得她是在装模作样想要骗过自己。
毕竟很久以前见过的她,可是嚣张跋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