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边的陈安还沉浸在当了羽林郎官以及得到卓氏冶铁作坊的喜悦中。
那边……
大将军平阳侯卫青府内。
两女主宾分坐。
主座之,平阳长公主雍容华贵,气度万千,慵懒的坐在锦榻,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同样国色天香的女子道:
“早就听闻卓氏大女当垆卖酒,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传言非虚啊!”
宾座女子虽然一脸的苦涩,却也难掩她那魅惑众生的容颜,正是昨日那被陈安三人抢去酒肆的女店主。
“长公主说笑了,家族弃女,产业被夺,何谈好颜色?”
此女姓卓名文君,是蜀中冶铁大户卓王孙的女儿。
因为一些家族矛盾,与其父卓王孙争吵一番后,离开了蜀中,自立门户。
在长安城经营着卓氏冶铁作坊和一家酒肆。
原本生意还算兴隆,然而就在昨日……
无端端酒肆被夺!
今日更是连自家的冶铁作坊都保不住了!
这飞来的横祸,让卓文君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
卓文君想尽了办法,想要保住卓氏冶铁作坊,却依旧说动不了大司农桑弘羊分毫。
只得硬着头皮来到了大将军府,希望通过贿赂平阳长公主来逃脱这次的灭顶之灾。
“昨日之事,我已有耳闻。怎么?大女对襄儿好像颇有微词?若是大女不愿,我让襄儿把酒肆还与你便是。”
听着卓文君略带抱怨的口吻,平阳长公主明显语气冷了不少。
曹襄是平阳长公主和前夫平阳侯曹寿的儿子,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改嫁了长平侯大将军卫青,但是对曹襄的宠爱却一点未减,反而比之之前更胜。
不就抢了一家酒肆吗?
居然还敢门!
平阳长公主语气不善,接着道:
“卓王孙富比王侯,即便是没了一座酒肆,就凭卓王孙治下的万顷良田,百十座山林,难道会没了大女一口饭吃吗?”
“尝听人言,蜀郡临邛半属皇家,半属卓。都富贵了三代了,难道还不满足?”
这话,说的很重!
卓文君闻言,立马色变,赶忙起身盈盈下拜道:
“还请公主可怜小女,酒肆事小,冶铁作坊事大啊!”
“如今小女早已脱离了家族,穷其一生只会冶铁,若没了这冶铁作坊,立时就有饥馑之忧。若是今日小女能够逃脱倾覆之忧,小女愿意唯公主马首是瞻。”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卓文君甘愿把酒肆送给曹襄,但是这冶铁作坊……
说什么也不想放手啊!
若是平阳能帮她拿回冶铁作坊,她也甘愿将冶铁作坊的利润分润出来给平阳。
然而。
平阳长公主叹息一声道:
“大女,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们卓氏好得有着从龙之功,纵使大司农桑弘羊再怎么推行《盐铁令》,也不会跟你一个女子过意不去,不是?”
“将你卓氏冶铁作坊送与堂邑侯,那可不是桑弘羊自己擅作主张啊!”
平阳这句话意味深长,眼瞅着卓文君还不明白,只得再度解释一嘴道:
“盐铁乃是国之重器,蜀中卓氏已经经营了我大汉冶铁百年,聚财无数,却赋税甚少,这如何能让天家容忍?”
“如今天家与匈奴又是连连征战,正是筹北征之资的时候。明面看,是剥夺了你的冶铁作坊,实则何尝不是在让卓王孙拿出钱粮以供军资?”
平阳的话已经异常明显了。
刘彻这是对蜀中卓氏意见很大啊。
拿走长安的卓氏冶铁作坊给陈安这仅仅是第一步,若是卓王孙还不识相,还不拿钱出来用作军费的话……
恐怕等待整个蜀中卓氏的,就是刘彻无尽的怒火了。
这是在敲山震虎啊!
卓文君闻言,不由得哀泣道:
“难道就真的没有我一个弱女子的生存之地了吗?”
平阳长公主淡然一笑道:
“天下百业只禁盐铁,难道以大女的才智就不知通权达变吗?”
“你现在有时间到我这找门路,倒不如想想如何应付堂邑侯了,毕竟堂邑侯年少气盛,指不定会拜倒于大女的好颜色呢。”
卓文君心中叹息,从平阳长公主的态度来看,她已然知道事不可为。
多说无益,卓文君黯然告退。
就在卓文君离去没多久。
平阳却是呢喃自语道:
“堂邑侯陈安么?”
“也不知这次骚动,会不会影响到长门宫内的那位……”
若说整个大汉,她平阳长公主最不对付的女人,那就非已经禁足长门宫长达4年之久的废后陈阿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