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管闲事啊!
陈安这句话说的那是一个意味深长。
这倒不是他随口一说。
而是基于对刘彻一朝的深刻理解。
刘彻一朝可谓是把古代的帝王心术运用到了极致。
在刘彻一朝,相权和皇权之争彻底爆发,而最终获胜的显然是刘彻。
为了彻底的削弱相权,最大限度的加强皇权,刘彻更是搞出了一套以丞相为首九卿为辅的外朝官体制,以大将军为首的中朝官体制和以大长秋为首的宫廷官体制。
明显,这样一来,刘彻算是彻底的把丞相和九卿的权限给废了。
在刘彻朝,丞相和九卿就是工具人,甚至都不如。
谁当丞相一点都不重要!
这从陈安的奶奶窦太主,可以直接把丞相之位卖给无德无能的薛泽就能看出。
此时的陈安是真的有些后怕。
害怕眼前这工具人宗正大人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讨好刘彻而把今日的谈话给表天家!
丞相都不重要了,你个宗正的话……刘彻能听你的?
非得治你个扰乱圣听,霍乱朝纲之罪不可。
你被杀头那是小事,你可别连累爷爷我啊!
“放心,我心里有着分寸,不会乱来的。”
刘彻点了点头,心神始终处在失守的边缘。
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怎么办才好?
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吃饭了,丢下一锭金饼子,“今日这酒……很不错!”
刘彻有些顿挫,微微脸红,随即又是正色道:
“我得回去给家里子侄去封书信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言明的,我懂!”
“不管是否真如你所言发生战事,我都得提前准备一番不是?”
陈安内心大定,笑道:
“那您忙!”
顺手便是将金饼子揽入袖中。
刘彻、张汤眼角抽抽。
也没废话,直接起身离开。
倒是陈安,收拾着碗筷,愉快的轻哼着,“冯棠易老,李广难封啊!”
刘彻和张汤身形明显有着一丝顿挫,随即直接离去。
……
出了陈府,未走多远,便有着绣衣将刘彻、张汤二人迎了车架。
马车奔驰,向着皇城急行。
车架的气氛明显有些凝重。
良久。
刘彻威仪的话语隔着车帘传出。
“张汤,你以为那混小子的话……几分可信?”
“臣,不敢妄言!”
张汤回应一声,听不出任何语调变化。
“倘若是别人说这话,朕定要治他扰乱听,危言惑众之罪。”
“就这些言论,足够朕诛他九族了!”
“可偏偏是这个混小子……”
刘彻的眼神中,明显带着丝丝宠溺。
“而且,这个混小子……还说的头头是道啊!”
“陈……皇长子的话,微臣以为……微臣不敢直言否定!”
张汤的话传来,明显是深思熟虑之后。
“哎!朕也不敢直言否定啊!”
一阵沉默之后。
刘彻却是眼神笃定道:
“去查!去看看是否在匈奴的暗探出了问题!”
“臣遵旨!”
又是一阵沉默。
“再去查查,那混球这些年是否装疯卖傻,暗中却跟匈奴有着接触,还有……”
“陈家是否有着余孽尚存!”
刘彻的话语多少有些阴沉。
明显,此时皇家的理性压过了他对陈安的宠溺。
自古皇家无私事。
换言之,陈安这些年的一切行为,都有可能影响刘彻对陈安的判定,甚至于……
影响大汉未来的储君之位!!!
“只要查到,无论什么时辰,即刻进宫禀报!”
“朕一刻都不能等!”
刘彻再度强调道。
此时的张汤也是感受到如山的重担,沉声回应,“臣遵旨!”
“军国大事……皇家无私事……任何一点都由不得朕有半丝马虎啊!”
刘彻呢喃自语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
……
陈安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番高谈阔论,会引起如何大的漩涡。
此时的他,早已关了门。
美滋滋,屁颠颠的捧着手中的金饼子仔细观摩。
“嗐,怎么感觉那啥过度一般!”
“没想到古人就这么不实诚啊!好好的金子里面居然掺杂了这么多铅,搞个一副灰不拉几,萎靡不振的样子!”
“宗正给的金饼子都这幅模样,想来以后酒肆还有冶铁作坊的金饼子也好不到哪去!”
“若是我能给它提纯……”
“又是一笔横财啊!”
“得好好研究研究《天工开物》中的冶金冶铁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