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云层中穿行,时常颠簸,有时发生强烈震动。
也许空军为了增强运输特混战队的突然性,不让日军发现,所以让飞机低空飞行。张君浩不清楚空军情况,只能这么认为。
张君浩和谢新明、玉儿三人严密注视着机舱外,神经全都高度紧张。
飞机一旦挨了日军炮弹打击, 机舱内所有人必然会全都挂了。
桂林方向正在发生大战,双方兵力加起来超过了三十万,具体战况怎么样,因为局势混乱,加没有人会把战况报告张君浩,所以张君浩对桂林方向战况一无所知。张君浩知道日军有一百多架飞机参战, 而且中美混合空军找不到与日本空军决战机会, 日本飞机会神出鬼没轰炸中国军队,或者截击中美混合空军飞机。运输特混战队飞机万一遭遇日军战斗机截击,后果不堪设想。
张君浩感到十分被动。
张君浩不由自主握紧手中半自动步枪,感觉握紧枪,心里才踏实些。
玉儿突然手指地面,小声问:“路怎么有这么多老百姓?”
张君浩赶紧看地面,超级视力启动,距离拉近。
一条自东往西道路,密密麻麻全都是逃难老百姓,张君浩的大脑中闪现金华方向情景。难道桂林失守了?桂林假如失守了,飞机怎么还往桂林方向飞?
张君浩顺着道路向东看,远处有一座城市,到处在着火。张君浩的心紧紧揪住,以为桂林沦陷了。
桂林既然沦陷,飞机就不能在桂林机场降落,张君浩正想前去询问飞机驾驶员,试图从飞机驾驶员处了解情况。
谢新明突然说:“队长,北侧出现中美飞机。”
张君浩看向北侧,二十架战斗机五架一个编队正斜向飞过来, 每架飞机机腹都画着大鲨鱼图案。
说明空军是掌握桂林机场情况的,假如机场不能降落,运输特混战队飞机绝对不会继续飞过去。
四个编队战斗机两两交叉在运输机前方飞行。
张君浩小声说:“看来没事,机场是安全的。”
谢新明点头问:“桂林城怎么到处在着火?”
张君浩叹气,没有接着说。
飞机场在桂林城的西侧,运输特混战队飞机到达机场空时,张君浩发现桂林城方向火光冲天,整座城都笼罩在烟雾中。
张君浩浑身荷尔蒙飙升的同时,心头在滴血。
此时能够确定了,桂林城周围不在发生战斗,桂林城还在第四战区控制中。桂林城着火,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遭受日军飞机狂轰烂炸,二是守军人为纵火。
想起守军人为纵为,张君浩自然立即想起浙江金华被守军一把火烧毁情况。由此想起吴迪,想起吴迪家数百间堪称文物奢华房屋,被吴迪父亲下令烧毁。
金华实施的是焦土政策,是迫不得已之举, 因为大军守不住金华。难道桂林也在实施焦土政策?第四战区难道想放弃桂林?
心头充满疑惑!
飞机降落后,突击队员们和女子警卫队员们先下飞机,当机舱内人员下得差不多时,张君浩这才和玉儿一起走向舱门。
谢新明、王进贤、雨宫樱子等已经在下面组织队伍列队。
张君浩走出舱门,站在舷梯,眺望。
机场已降落三架飞机,天空有多架飞机在盘旋。
张君浩大步走下舷梯,来到突击队前。玉儿走向女子警卫队。
张君浩对谢新明说:“立即带着队伍离开跑道。”
谢新明大声说是后,观察,发现左手侧是块很大的空地,便命令突击队前往空地集合。
跑道必须空出来,因为天空还有很多飞机需要降落。
突击队到了离跑道几十米外的空地集合好后,张君浩命令大家就地休息。
十分钟后,张伯良率领队部人员在离突击队不远处集合,并张扬起“雷神之锤”队旗。重庆虽然已经决定授予特混战队“飞虎旗”,但由于还没有寄达,目前特混战队仍然只用史迪威授予的“雷神之锤”队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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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浩看到封裔忠将军向队部走去,赶紧跑过去。
每次空降,张君浩都坚持重要人物分散乘机原则,封裔忠将军乘坐的是第一步兵分队飞机。
张君浩和封裔忠将军相遇后,封裔忠将军皱着眉头说:“城防司令韦云淞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纵火烧城。”
张君浩边向前走,边看向桂林城,烟雾弥漫,黑云蒙住了太阳。着火点非常多,火势非常旺。天空只有中美飞机,也没有炮弹飞向桂林城。
张君浩意识到守卫正在烧城,重重叹气说:“由桂林使我想起了浙江金华。”
金华的情况封裔忠将军是清楚的,当时实施的是焦土政策,在大军准备后撤时,第三战区下令把金华烧了。封裔忠将军说:“两者情况完全不同,金华是我们主动放弃的,必须烧了,绝对不能留给日军。重庆希望第四战区在桂林一线和日军决战,桂林是这一线战略要地,桂林一旦丢失,桂平、柳州、来宾就极难保住,第四战区就会大溃退进山区。日军就能轻易打通大陆交通线,中国抗战就会陷于极端被动局面。”
张君浩问:“是不是全县没有守住,日军已杀至桂林城郊?”
封裔忠将军摇头说:“没有这么快吧?我们从昆明出发时,都没有听说,日军11军已从全县方向杀向桂呀!潢沙河至大结以南高地一线修筑了极为坚固的国防工事,陈牧农93军在那一线负责防御,日军不可能一夜间就突破那条防线。”
张君浩心头一紧,桂林城内极有可能是守军在主动纵火,假如这一点属实,表明守军指挥体系极度混乱,而且并没有坚守桂林信心。具体情况就连重庆的副参谋长封裔忠将军都不掌握,说明桂林是个烂摊子,这仗不好打。
在浙江时,第三战区大军虽然也在节节败退,但在每一个战略要地,都与日军进行了艰苦卓绝战斗,不仅迟滞了日军,而且还重创了日军。就拿金华来说,第三战区大军在那一线凭借工事,和日军打了很久。最后是重庆为保存实力,调整决战之地,把原本在金华兰溪一线的大决战,改为在衢州一线大决战,第三战区这才放弃金华的。假如重庆坚持在金华和日军决战,谁胜谁败说不定。张君浩参与了金华兰溪一线的防御作战,在这里张君浩防御作战才能获得了罗君彤中将、王敬久中将及何绍周中将等的赏识,那个时候也是张君浩的高光时刻之一。
此一时,彼一时,浙赣会战时的日军正处鼎盛时期,避其锋芒情有可愿。现在的日军已处衰落期,在太平洋和缅甸都遭受着中美联军的重击,而且在节节败退,日军发动的打通大陆交通线一号作战计划,看似雄心勃勃,其实是最后的疯狂。
就在这时,几辆吉普车和十多辆装满军人卡车疾驰而至。
吉普车下来一群将官,卡车军人没有下车。
一名五十岁左右,面容英俊,肩扛着三颗金质将星将军,大步流星向特混战队集合地走来。
张君浩不知道来人是谁,但通过来人肩膀将星能够确定,来人是将,官比封裔忠将军还大。
不用张君浩询问,封裔忠将军主动告诉张君浩,来人是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将军,张君浩有点受宠若惊,小小的特混战队用得着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如此高价将军前来迎接吗?
张君浩心头有疑惑,但仍然跟着封裔忠将军向张发奎将军走过去。
张君浩和封裔忠将军立正向张发奎将军行标准军礼,张发奎将军也立正向封裔忠将军行标准军礼。
封裔忠将军向张发奎将军介绍张君浩,张君浩再次向张发奎将军行军礼,张发奎将军还礼。
张发奎将军对张君浩说:“欢迎你率领特混战队来到桂林参战。”
张君浩立正大声说:“多谢长官的欢迎!”
张发奎将军点头说:“很好!你部先随我进城,替我维持秩序,并壮我军威。”
张君浩大声说是。
张发奎将军对封裔忠将军说:“副参谋总长,我先简要把相关情况向您汇报一下。”
封裔忠将军点头说:“请讲。”
张发奎将军叹气说:“刚刚93军竟然不放一枪,没有对日军进行任何有效抵抗就放弃了全县一线,退往了桂林,导致桂林北部门户洞开。”
封裔忠将军大惊,脸色刷白,嘴唇抖颤说:“啊?陈牧农竟然临阵脱逃,第四战区整个防御体系岂不一下子乱了套?必须立即报重庆,严肃处置。”
张发奎将军点头咬牙说:“我从柳州紧急赶来,目的之一,就是想抓捕陈牧农这个畜生。第93军下属第10师,新编第8师,早在1944年7月就奉命由重庆开来广西,该军8月旬就到达了桂林,竟然在8月29日才开进全县!消极避战,有意贻误战机,导致防守完全陷于被动。日军11军还没有开至全县,陈牧农这个畜生竟然就放弃阵地,逃来桂林。您应该知道,潢沙河至大结以南高地一线我们第四战区花了多少心血,才构建起坚固防御体系啊!这道防线是确保桂林安全之最主要屏障,全县丢失,桂林防御战就全线被动了。”
封裔忠将军问:“日军11军有没有趁势攻向桂林?”
张发奎将军摇头说:“日军到达全县后,正在集结大军,日军有可能并没有预料到能够不战而夺占全县一线。日军怕中了埋伏,没敢进兵。”
封裔忠将军点头问:“城内怎么到处着火?是谁下的纵火命令?”
张发奎将军重重叹气说:“这是我来桂林的目的之二。6月底,桂林城就开始疏散,9月10日起更进行了强制疏散。但桂林城自长沙诸地失陷后,人口由原来的10万左右骤增至50万至60万,现在北侧百姓正大量涌来,桂林人口越撤越多,撤退秩序极为紊乱。今天一大早,我得到消息,说桂林城冒起冲天大火,守城官兵竟然肆意抢劫。”
张君浩听后,心头涌起怒火,眼中浮现老百姓在官兵纵火抢掠时无助情形。
封裔忠将军跺脚,大声说:“国军不是匪军,更不是日寇!必须对纵火及抢劫犯坚决予以镇压。”
张发奎将军点头说:“对!所以我想让特混战队暂不战场,先随我进城。我要立即召集桂林周围各集团军和军长以军官开会,该抓的抓,坚决抓捕,该杀的坚决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