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叶瑾回到家,发现魏琛已经坐在客厅里等着了。
见到她进来,魏琛连忙起身,笑了笑:“回来了?”
叶瑾脱了外套交给阿姨,走过去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块蛋糕。
“抹茶味的。”魏琛说道。
叶瑾抬眸看了他一眼,魏琛微微垂着头:“你上次不是说喜欢吃这个口味的吗?所以我试着做了一份,你……尝尝看。”
“谢谢。”叶瑾撩起头发别在耳后,玩腰拿起旁边的西餐叉,插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抹茶的清香瞬间在口中化开,奶油细腻绵柔,却没有过分甜。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很喜欢。”
“那就好。”魏琛搓了搓手,想告诉她签约的事,但是她恐怕已经知道了吧。
“你有话想告诉我。”叶瑾端起蛋糕盒,继续慢腾腾地的解决那块蛋糕。
魏琛抬头看到她的脸颊一侧垂落的头发,随着她的肩膀微动,快要落到蛋糕盒子里了。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指尖碰到那缕散落的头发,想帮她别在耳后。
叶瑾愣了一下,她抬头奇怪地看着魏琛,魏琛迅速帮帮她别好头发,然后撤回了手,手心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耳朵,有些凉。
还以为她会害羞来着……
“头发,头发差点就沾到蛋糕了。”他转开视线,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哦。”叶瑾平淡无奇地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吃蛋糕。
所以为什么反而害羞的是他……
魏琛撑着下巴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怎么样才能让叶瑾害羞呢?
“今天任思全先生找我了,是不是和叶总有关?”魏琛突然问道。
他左思右想,最终发现自己签约太顺利了,任思全怎么会认识他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除非有人介绍。
叶瑾放下空盒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她以为魏琛不会问这件事,因为她不想对那双真挚的眼睛隐瞒和撒谎。
“是我把你介绍给任思全的。”她只好承认。
魏琛笑了笑:“今天任先生和我谈合同的时候,全然没有提到这件事,是您授意的吗?”
叶瑾没看他,此时的她竟然有些心虚,不敢去面对那双湛蓝澄澈的眼眸,只是点了点头,承认了。
魏琛突然苦笑一声:“我都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让叶总如此费心,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的自尊心。”
他原本觉得叶瑾只是因为那份合同才接近他,却没想到叶瑾为了保护他,竟然做了这么多,这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切,叶瑾是为什么这么保护他?
“因为你值得。”叶瑾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
因为他值得……
进入社会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句话,还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对他说的,魏琛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开了他的世界,那个快要被黑暗包围的世界。
“其实本来是打算让任思全先考量几天,再签约的,但是听说你被言戈选中了,所以就提前了。”叶瑾一边说着,心中暗暗感叹,好险好险,差一点就失手了。
突然一双手自身后抱住她,叶瑾刚准备去取水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就这样被魏琛紧紧抱着。
魏琛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闷声道:“谢谢叶总。”
叶瑾不知该怎么回应,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半晌艰难地抬起一只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道:“乖。”
魏琛:……
“所以你不应该在剧组吗?晚上怎么有空过来。”叶瑾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魏琛仍然抱着她不撒手:“明天上午没戏,下午就有一场,签约了,我想过来告诉你一声。”
“明天上午没戏,嗯……”叶瑾意味不明地拖了个长音。
“嗯。”魏琛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红着脸说道:“那去你房间吧。”
叶瑾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挺正经的,实际上道行很深,甚至能在魏琛快要哼出声的时候,面不改色地谈事情。
第二天,魏琛满面春光地去了剧组。
言戈见他嘴角的笑就没停过,身为单身人士,他投来了哀怨的目光,随后调侃道:“魏琛,昨晚‘睡’得挺好啊。”
魏琛没听出什么异样,还诚心地点了点头:“休息得挺好。”
言戈笑着挑了挑眉,随后低下头看着剧本,准备对戏。
魏琛总觉得言戈刚才的表情有点意思,仔细琢磨才发现自己被调侃了,他轻咳一声,面色微红,也跟着看剧本。
“魏前辈,这里是这样的吗?”孟阳丝毫没察觉到魏琛的不对劲,认真地向他请教。
魏琛听他读了一遍台词,笑着点了点头:“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那就好。”孟阳觉得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终于不是台词小白了,他对自己很欣慰。
“演员准备就位!”场外有人喊了一句。
朱明、言戈和魏琛一同出去。
这是一场朝堂争辩的戏,袁誉和上官靖宇在朝堂上起了争执。
“陛下,臣认为肖良正在查办期间不应再参与押运粮草一事。”袁誉弓着腰,厉声道。
皇帝正襟危坐,似有些为难,没有开口。
“镇远侯何必小题大做,目前可没有证据证明,当时是肖良指使人耽误了粮草的运程。”上官靖宇不紧不慢地从前面站出来,转头笑着看了他一眼。
袁誉用力捏了捏手指,神色变了变,抬头说道,声音提高了不少:“证据大理寺还在审,更何况,也没有证据证明肖良与这件事完全无关。”
当时边关战况紧急之时,肖良担任粮草押运官,若说这件事与他全无关系,根本不可能。
袁誉心里也有些发愁,因为大理寺已经审了半个多月,愣是没审出什么明堂。
上官靖宇却一点也不紧张,他稍稍整理了下衣襟,面上笑容不减,直接转身看着袁誉,说道:“明日就是大理寺审理的最后期限,若是到时候还未审出任何证据,镇远侯可不要后悔今天的谏言。”
皇帝在上,袁誉不能动怒,但他还是忍不住拂了拂袖子:“下官绝不后悔。”
上官靖宇冷笑一声,转身恭敬地说道:“陛下,目前除了肖良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不妨等明日大理寺送来最终的审案结果,再行商讨此事。”
袁誉刚才明明举荐了一个人,但是上官靖宇却全然不提那个人,只说肖良,因为肖良对押送的线路十分熟悉,而他举荐的人却是个新人,袁誉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陛下被摄政王压制,他眸光幽深地盯着上官靖宇看了一会,随后笑了笑:“看来镇远侯和摄政王对押运官一事尚存一缕,其他各位卿家又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那就明日再议吧。”
说罢挥了挥手,一旁的太监压着嗓子喊道:“退朝……”
袁誉握着笏板的手渐渐攥紧,心下对上官靖宇的怀疑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