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脑子“轰”一下炸了,这不是姚若兰的声音吗?!阿离呢?两步走回床边把床帏一扯,床上女子媚眼含春,裹着棉被发丝凌乱,明显被子下边不着片缕,裸露着的肩头和脖子上痕迹遍布,不是姚若兰却又是谁?
秦伯扫了一眼赶紧把头转开了,一句“我的天呀”几乎要破口而出。脑子也是一团懵,这是怎么回事?
秦钟用力揉了揉眼睛,踉跄两步喃喃道:“不对,明明是阿离,我记得是阿离,怎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姚若兰幽幽道:“哪儿有陆离啊?表哥你不记得了?昨天我来看你,你喝了酒有些不舒服,我就服侍你歇息,后来......”
“不可能!”秦钟大喊一声,扯过那件粉紫绣梅花的衣裳,“这是阿离的衣服,你把阿离藏哪儿了?”
姚若兰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啊表哥,陆离根本没来过,你拿的是我的衣裳啊!”
秦伯此时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管姚若兰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总归是知道了,她穿着跟陆离一样的衣裳,趁秦钟酒醉的时候潜进来,家里海棠说的那些话也是套好的。否则万一公子不认账,她就说不清了,怪不得海棠那么快就松口了,这边事儿都办完了,谁来不一样?
秦钟还是不能相信,就算姚若兰穿了跟陆离一样的衣裳,就算自己喝醉了酒,也没道理把两人弄混啊,难道昨天喝的酒有问题?还没等他理出个头绪,海棠已经找了上来:“秦伯,找到了吗?”
进来看到姚若兰在床上坐着,尖叫一声:“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噔噔蹬蹬跑到床前把姚若兰抱住了,“姑娘您怎么在这里啊,总算找到您了!”
转过头去看秦钟:“三公子,您把我们姑娘怎么了?”
秦钟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用力拍了两下,沉声道:“你闭嘴!”
屋里静了三分钟,秦钟看向姚若兰:“你想怎么样?”
姚若兰眼圈儿红红的:“我想怎么样?表哥,我现下身子都给了你,你问我想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可是如今......我也不求你娶我过门,只是做个妾难道你也不愿意吗?”
秦钟语塞。不论昨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跟姚若兰这事肯定是板上钉钉了,若是不收她,莫说父亲那边过不去,就是自己也......只是自己从来没想过纳妾,尤其这人是姚若兰。何况若真的纳妾,怎么对得起阿离?
看秦钟沉默不语,姚若兰知道自己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我知道表哥和陆姑娘两情相悦,我也不想和她争什么,只求表哥给我个容身之处。罢了,我一夜未归,姑父肯定担心我,我先回去了。”
秦伯没回头,耳朵却支棱着:“不知表姑娘回去会跟老爷怎么说此事?”
姚若兰穿好衣服走到秦钟面前,低声道:“我知道表哥不回家是和姑父怄气,昨夜的事情我不会说的,只说出来之后发现认错了人,就找了个客栈睡了一晚。”
秦钟没料姚若兰会这样说,一时梗住了:“你,没打算告诉我爹?!”
姚若兰看着秦钟的眼睛:“原是我不好,才让表哥一直误会。上次的事情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害得表哥中毒。现下我已经改了,表哥你信我一次,好吗?”
秦钟此时脑子还是一团乱麻,根本无心分辨姚若兰是真心还是假意:“既如此你们先回去吧,秦伯,送一送。”
姚若兰目的已经达到,含着泪看了秦钟一眼,见他根本没看自己,越发打定了主意。扶着海棠道:“我没事,让秦伯留下来照顾表哥吧,我和海棠自己能回去。”
秦伯哪里放心她们独自回去,连忙一矮身子:“表姑娘说的哪里话,公子这里自有店小二照顾着。再说您这样可不方便,您等等,我去找辆马车来。”
原以为姚若兰只是说着好听,见了秦皓还是要给秦钟上眼药的,没想到真的只是说自己累了在外头找了客栈睡了一晚。见秦伯回到客栈,秦钟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她回去说了什么?”
秦伯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跟和公子您说的一样,老爷还骂了表姑娘一顿,说明日就带她回营州。这可不是她一向的作风啊,也不知道她这次想干什么?”
秦钟冷笑一声:“不管干什么,反正不是好事。方才我盘问过店里的伙计,有人看见海棠跟厨房的伙计说话。昨日估计是在我的晚饭里动了手脚,否则我怎会把她当成阿离?她还穿着跟阿离一样的衣服。这姚若兰,我还真是小瞧她了,没想到她这么豁的出去。”
秦伯还是不明白:“可是表姑娘既然做了这么多事,您跟她又真的.....”瞄了一眼秦铁青的脸色,缩了一下脖子接着道:“她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告诉老爷,让您娶她呢?”
秦钟眉头拧成一疙瘩:“也许她有什么别的计划,你找人打听一下,看她来的这些日子都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还有,叫营州的人也留意一下,看她回去之后都做些什么。事已至此,我可不想再吃这种暗亏了。”
要说姚若兰想干什么,她这会子还真什么都不想干了。好事已成,昨儿她去秦钟房里之前就把秘药喝了,眼下就等着肚子争气。海棠把她扶到床上躺着,还有些惊魂未定:“姑娘,咱们现在就等着就行了吧?”
姚若兰身子还不甚舒坦,毕竟折腾一夜体力脑力都崩着:“看你吓的,这不是都成了吗?明儿咱们就回营州了,等上几个月坐稳了胎,那时候表哥不娶也得娶我了。去烧些水来吧,别露出什么,秦伯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送走了秦皓,秦伯赶忙来找秦钟:“公子,您要不要搬回去?”
“真走了?”
“走了,昨儿老爷骂了表姑娘就叫人收拾东西,今儿一大早就走了,还嘱咐我如果您回来了叫您过年早些回去。”
秦钟没料想姚若兰真一点幺蛾子都没出:“姚若兰那边呢?”
“什么也没说就跟老爷走了。还有,昨儿我问了栓子,他说有一回看见海棠从外头拿回来一包东西,好像是药材。”
“药材?什么药材?”
秦伯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病了?只是厨房的人说没见海棠煎过药,也许是栓子看错了也不一定。”
“再打听一下,”秦钟觉得有些奇怪,“别又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既是海棠出去买的,她常年穿一身红衣裳太有特点了,各个医馆药铺都去问问,看能不能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