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北川行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被称呼为桥本爷爷的老人家,好像能发现他的纸鹤。
但北川行一向谨慎,也因此放慢了纸鹤跟踪的速度。
可惜这样一来,他就只能大致的掌握一下这位桥本爷爷的行动路线。
这也就让北川行觉得心痒难耐,实在是对于这个老人家起了很大的兴趣。
一个拥有灵感竟然还能活到这么大年纪的人,对于他来说还真的是非常新奇的。
毕竟一般拥有灵感的人很容易会被周边的环境或者是一些恶灵给影响,经常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最后的下场无外乎是两种,做下恶事之后来到监狱,被他们敏感脆弱的神经折磨到早早的去世。
或者没有做下恶事的胆子,直接成为大众眼中的疯子,被无时无刻存在的未知折磨到自杀。
总之,拥有灵感的人大多都不得善终,更别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而就在北川行跑神的时候,他的瞳孔突然间巨震。
只因为他的纸鹤被一只苍老的手拿了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神经病,北川行立刻就将口中要吐出来的脏话给咽了回去。
所以他这就翻车了?!
“是我旁边病床的那个小哥吗?”
老人家笑眯眯的声音透过纸鹤传到了北川行的耳边,让他的一张脸纠结成了包子。
漂亮的纸鹤轻轻的点了点头,等待着老人家的下一句话。
“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过来听我老头子唠叨唠叨吧。”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老人家的眼底满是惆怅,“有些话攒在心里很久很久,能在死前有一个可以诉说的人也是一件妙事。”
沉默了一下,纸鹤再次对着老人家点了点头,然后就变成了细细的粉末,飘散在了空中。
北川行利落的起身,连身上的病号服都没有换,直接就偷溜了。
为了不耽误时间,他让自己忽视了巨额的打车费,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老人家现在所处的米花神社。
转了几个弯,来到了郁郁葱葱的树林边,在这格外寂静之处,他看到了在那里抚摸着猫咪的和蔼老人。
说真的,只看他这副样子,北川行能想到的只有无害两个字。
可就是这样一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人家,轻而易举的就抓起了他的纸鹤。
“你过来了。”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老人家示意他坐下,“先和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桥本太郎,一个将行就木的老头子。”
“北川行,算是一个人形师吧。”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他顺手也捞起了一只三花猫。
“看来小哥你也挺喜欢猫的啊,倒是和老头子我还算是有共同语言。”
温柔地摸着怀中懒洋洋的大橘猫,桥本太郎压根儿就不用北川行回应,自己在那里絮絮叨叨着。
“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倒是不喜欢猫,反倒觉得自己挺厉害的,毕竟我生来就是与众不同。”
笑了笑,他的眼底满是怀念,“大概是处于中二期吧,所以在那些人找过来的时候我也没有拒绝。”
“现在想一想,那大概就是我一生中不幸的开端。”
转过头,桥本太郎将自己的袖子挽起,“难得碰到像小哥你这样会术法的存在,就是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标志了。”
有些松垮的衰老皮肤上,褪去了一些色彩的黑色十字架下面纹着N.R.S.,普普通通的毫不起眼。
可北川行盯着那熟悉的十字架,嘴唇抿得很紧。
他曾经得到的银质十字架,很不巧,和正常的十字架是有一些区别的。
只要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某些地方的弧度看起来格外的怪异。
虽然桥本太郎胳膊上的纹身因为他皮肤的松弛而有些变形,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会改变的。
“桥本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了这位依旧在温柔的抚摸着猫咪的老人家。
“看到下面的N.R.S.了吗?”
停顿了一下,桥本太郎缓缓的开口,“非自然现象研究社。”
“我快死了,本来只是想找到我的血脉,能有人送我最后一程。”
“但是我没有想到,最像我的那个孩子竟然会死于非命。”那张年老的面庞上染上了一抹悲痛,“就当是我老头子最后的心愿吧,我想要让对方偿命。”
沉默片刻,北川行轻声道:“我可不做违法的事情。”
可桥本太郎压根儿就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继续说着,“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孩子有这么深的感情?”
“其实他小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他。”
“作为非自然现象研究社里面的一个底层成员,我当时的任务就是去寻找同样拥有灵感的女性诞下后代。”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的面容有些惆怅,“只可惜我们的孩子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不得不换了另一个目标。”
“让我觉得庆幸的是,他的妈妈本身灵感就若有若无,并不是社里主要的目标,所以我改动了一下资料,就让他们重新归于普通。”
“对于这个在爱与期待之中诞生的孩子,我一直关注到他35岁。”
“他的长子,也就是达男这个孩子,我甚至亲自接触教导过一段时间。”
打断了桥本太郎的话,北川行的眉头紧皱,“桥本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被打断了话也没有恼,桥本太郎只是笑眯眯的看向了北川行,“像是小哥你这样的人,肯定也被非自然现象研究社里的人接触过吧?”
“而对于拒绝了他们邀约的人,社里一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小哥,咱们做个交易吧,你帮我完成最后的心愿,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关于非自然现象研究社的资料都给你。”
不得不说,桥本太郎的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北川行的痒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筱原冴这个人就是非自然现象研究社中的一员,如同一条毒蛇般正隐藏在阴暗处,不知道何时会突然冒出来给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