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驿、官小月、尹春华三人去看颜老师,但诡异的是,颜老师家里有人,却不给她们开门。
三个人又敲了一次门,还是没人开。
楚星驿叹了口气说:“事不过三,我们走吧。颜老师不开门可能有什么苦衷,或者我可能哪次打电话说话不对劲让他生气了吧。过两天我再打电话给他。”
尹春华看着几人手里提的东西,说:“那它们怎么处理啊?”
楚星驿说:“这是咱们几个的一点心意,就放到门口吧。一会他们出来就能看到了。”
三个姑娘从楼里出来后,雪下的更大了,雪花急切的落在她们的头发和大衣上,甚至睫毛都挂上了一层白白的冰晶。
楚星驿冷的有点发抖,捂着自己冻得发红的脸蛋说:“姐妹们,对不起啊,害你们跟着我白跑一趟,还把你们变成了白毛女。”
尹春华看着楚星驿有点狼狈的样子,又听到“白毛女”三个字,噗的一下笑了出来,说:“星驿,我发现你特有在逆境中搞笑的本事。”
官小月说:“唉,咱们的诚心老天都感动了,就是感动不了颜老师啊。”
尹春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小月,刚才你在楼道里说什么来着?什么水果送的不对?啥意思?”
楚星驿看着官小月,见后者并没有想及时给出答案的样子,想了想说:“梨,离开、分离——你的意思是我们给颜老师送梨,预示了有这样的结果?”
官小月说:“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一语什么来着?”
楚星驿说:“一语成谶。不过照你的意思,咱们这次得改成一梨成谶了。”
尹春华见她俩越说越玄乎,就对楚星驿说:“也不见得就成什么“谶”了,过两天等颜老师想明白了,你再打个电话过去,就又好了啦。快回吧,冻死人啦!”
三人回来路过昭歌饭店门口时,官小月说:“我去饭店一趟,蒋梦珂说给我拿了个什么东西。你俩先回吧。”
尹春华说:“小月,蒋梦珂怎么对你这么好啊?啥事都想着你,简直是死心塌地嘛。”
官小月回头莞尔一笑,说:“我俩是好朋友。”
官小月进去后,又急匆匆出来一个人,到门口看见尹春华和楚星驿,愣了一下,脚也磕了一下。
尹春华忙喊:“连慧洁,你这么着急干嘛去呀?”
连慧洁看了一眼楚星驿,对尹春华说:“不干嘛呀,就是干嘛也没义务告诉你呀。”说着头也不回的跑了。
尹春华说:“哎呀,这丫头今天吃了枪药了。对了,她好像跟肖遥找过一段时间吧?肖遥离开饭店后,这俩不知会不会旧情复燃啊?”
楚星驿心里一疼,气的打了尹春华一下说:“八卦!”
尹春华看楚星驿生气了,忙追上来说:“看看,你还是喜欢肖遥呢,对吧?那就去找他啊,别被人抢跑了!”
“金城这么大,我去哪找他?他如果真喜欢我,会回来找我的。”楚星驿一边说着一边大踏步往宿舍走去。
走到宿舍楼下时,发现邵鹏在等她,手里还拿着相机。
见她回来了,邵鹏赶紧迎上去说:“我等你好一会了,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尹春华在旁边一看这情形,说:“哎呀,我刚想起来,曲云笙说找我有点事,我得去趟饭店。”说完一溜烟跑了。
楚星驿叹了口气说:“本来宿舍是不欢迎男生的,但你这么远跑来找我,就上来吧。”
来到宿舍后,楚星驿给邵鹏到了一杯水,两人在沙发坐下。
小区的供暖很好,沙发旁边的小柜子上放的一盆吊兰抽出了新枝,上面点缀着几个小花苞。
楚星驿侧身托腮凑过去,一边欣赏着那几个小花苞一边自言自语说:“大冬天,还能看到吊兰开花,真好。”
刚想转过头来,听到邵鹏轻喊道:“星驿,别动,给你拍张照片。”
然后“咔嚓”一声,“吊兰边的少女”就此定格了。
楚星驿说:“邵鹏,你还爱好摄影?”
“是啊,我是我们大学摄影学会的会长呢。”
楚星驿说:“你爱好真多呀,篮球还在打吗?”
“打得少了,没观众。”邵鹏讪讪说道。
“怎么会?校草级别的男生打篮球,怎么会缺少观众呢?”楚星驿惊讶的望向邵鹏。
“没有我喜欢的女孩子看,打也没意思。”
“你是指周梓娟吗?”
邵鹏看了楚星驿一眼说:“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你怎么会觉得是她?”
楚星驿说:“因为你俩经常在一块儿啊,她对你很好,你对她,也挺好的。”
邵鹏冷哼了一声,摇摇头叹了口气:“楚星驿,你果真挺傻的。”
楚星驿“哈”的笑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邵鹏说:“你的意思,不会喜欢的人是我吧?”
邵鹏看着楚星驿那种玩笑的神情有点生气,说:“你来昭歌饭店,变化还真大呢,以前那个动不动就不知所措,就脸红的小姑娘哪去了?”
楚星驿说:“受的伤多了,脸皮就厚了。”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你不是找我有事吗?说。”
看着眼前这个姑娘这么放松的对待自己,已然没有了高中时期的那种小鹿一样的惊慌和羞涩,邵鹏心里的不确定性更大了,他改变了主意。
“我是来找你道歉的。”
楚星驿猜出了几分,她没吭气,她想听听他怎么说,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
“我高中时期太顺了,比较骄傲和顽劣。有些行为可能伤害到你了。”
伤害?确实。
楚星驿想起他抢走自己的作文本,阴阳怪气的在众人面前大声朗读;想起他打篮球时,故意一个长抛砸到她身上;想起他路过她的教室抛向她的那抹讳莫如深的嘲笑;想起他在楼梯上故意挡住她的去路,害得她狼狈逃窜;想起他在她演讲比赛口误时带头哈哈大笑。
太多了。
他不知道她是个胆小羞涩的人吗,或者说,她表现出来的慌张和羞涩正是他快乐的源泉、魅力的证实?
但这些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他的道歉来的太晚了一些。
“邵鹏,你如果早点道歉,或许我这会就不会在昭歌饭店了。”楚星驿自嘲的笑了一下说。
“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恶意,就是觉得你总是不理人,想激怒你骂我一顿,然后我再道歉,我俩就熟了。”
楚星驿不可置信的看着邵鹏说:“你真奇怪啊,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一直以为你——算了,都翻篇了,不说了。”
邵鹏挠挠头说:“我怎么会讨厌你?而且,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我就是想看到你脸红的样子。”
见楚星驿不吭声,邵鹏又说:“听说你在昭歌饭店绯闻还挺多的,那个叫肖遥的,是真的吗?”
楚星驿一听到“肖遥”两字,心里一动,脸立马不受控制的红了。
邵鹏一看也明白了六七分,心想,确实来的晚了。
他说:“我有个朋友认识肖遥呢,说他们家不知什么时候搬走了。”
楚星驿心里猛地一跳,紧张的说:“搬去哪里了?”
邵鹏心里一阵难受,说:“谁知道搬哪了,很奇怪的一家人。”
楚星驿开始坐立不安了,以至于邵鹏后面说的什么,她一个字没听进去。她感到一种巨大的失落,他为什么要搬走?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能相见了呢?
想到这,眼泪竟然湿了眼眶。
邵鹏走后没多久,尹春华就回来了。
看到楚星驿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问她怎么了。
楚星驿哭着说:“肖遥家搬走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尹春华陪在旁边也是一阵叹息。她其实有时也挺弄不明白她的这个发小的:按理说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应该挺甜蜜的,但她总是把这杯酒酿的苦苦的再喝,每次都这样。
楚星驿接着说:“春华,我是不是也很花心啊?以前喜欢邵鹏,暗恋了那么长时间,甚至为他耽误了学习,但是当知道他也喜欢我时,我又不喜欢他了。”
尹春华说:“说实话,我也正奇怪着呢。如果鹿鸣说他喜欢我,我绝对跟随他到天涯海角。”
楚星驿说:“我怎么就没那个勇气呢?我好像只喜欢暗恋,只喜欢默默的喜欢一个人,仿佛喜欢一个人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似的。如果明了了,我反而就退缩了。
尹春华叹了口气说:“星驿,我觉得你需要踏踏实实开始一段恋爱,你这么下去,当心孤独终老哦。”
楚星驿趴在桌子上,脸深深埋在胳膊里,自言自语的说:“今年真不是个好年份,我已经很尽力很尽力了,伤心事却一件挨着一件,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呢?”
尹春华叹了一口气,说:“好在,今年马上过去了,过了年,可能一切就都好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