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进入六月的金城,天气一下就热起来了。楚星驿因为油的问题,中午基本不在食堂吃饭了。她上的是正常班,宿舍又很近,完全有时间自己做饭吃。
这天中午,她在市场买好菜刚进小区,一个女孩叫了她一声:“楚星驿!”
楚星驿回头一看,原来是周梓娟。
穿着浅粉色连衣裙的周梓娟感觉比过年见到的那次又瘦了,脸色也不好,完全衬不起来鲜亮娇艳的粉色。
楚星驿说:“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周梓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她把长发往胸前捋了捋,说:“我有事找你,你这会有时间吗?”
楚星驿说:“要不你跟我上楼去宿舍坐坐吧,宿舍就我一个人。”
周梓娟说:“不用了,我就跟你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楚星驿就把她领到小区里的一颗大槐树的下面,那里有一个小石桌,几个小石凳。两人坐下后,周梓娟看了看楚星驿,竟嘤嘤的哭起来了。
周梓娟和楚星驿从小在一个厂区长大,说不熟吧,是真正的发小;说熟吧,彼此又确实“话不投机半句多”。特别上了高中以后,两人基本形同陌路。在邵鹏周围众多的莺莺燕燕中,周梓娟算是最执着的一个。她高考落榜后,硬是去了邵鹏上大学的那座城市,在离邵鹏学校不太远的地方,也找了个学校上自考。
周梓娟是个外表很柔弱的女生,这样的女生一哭,很容易让人产生怜悯之情。楚星驿看她只是哭,却不说话,知道她肯定遇到难题了。
周梓娟哭了一会,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楚星驿说:“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唐突的来找你,但我心里难受极了,邵鹏一直躲着不见我,我不知该怎么办。”
楚星驿说:“邵鹏不见你,你为什么来找我呢?”
周梓娟擦了擦眼泪说:“你可能也知道,上高中的时候,我和邵鹏的关系很好,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高考前,他曾说希望能跟我在同一个城市读书,所以后来我才去找他。我们俩的学校离的很近,平时没事的时候他总会来找我玩,我的宿舍同学都认识他,她们很羡慕我找到了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楚星驿听到“男朋友”一词,脑袋嗡的一声:邵鹏在她面前说如何如何喜欢她;在周梓娟面前却又堂而皇之的一男朋友自居,这明显是脚踩两只船啊!她强忍着巨大的失落感,冷冷对周梓娟说:“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周梓娟说:“我们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自从过年那次在车站见到你后,邵鹏就变了,明显的变了。”
楚星驿说:“你也变了啊,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呢。”
周梓娟尴尬的摸了摸胸前的头发,垂下眼睑说了句对不起后,继续说道:“过完寒假返校上课后,邵鹏一直躲着我,我去找过他几次,他室友总是说他不在。一个礼拜之前,我又去找过他一次,他室友劝我不要再找他了,说他喜欢上别人了。说他喜欢的女孩叫楚星驿。”
楚星驿哼了一声,说:“他还有可能喜欢着王星驿、刘星驿、张星驿呢。”
周梓娟说:“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邵鹏的室友说,他前段时间回金城找过你,是真的吧?”
楚星驿点了点头,然后烦躁的站起身,来回踱着步。
周梓娟再一次抹起了眼泪,说道:“你知道吗?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等了他好久。”
楚星驿停住脚步,叹了口气说:“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啊,我捆不住他的双腿,更左右不了他的思想。”
周梓娟抬起头来,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说:“你不用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跟我讲话,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她也站起身来,靠近楚星驿,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为邵鹏打掉过一个孩子。”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星驿一时间感到五雷轰顶,她的胳膊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几乎站立不住。旁边一个大妈走过来关切的对她说:“姑娘,看你脸色煞白,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要帮你给医院打个电话?”
楚星驿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说:“谢谢您,我趴一会就好。”
然后坐下来,趴到石桌上面,竭力压抑住声音,任眼泪无声的流淌。
她在哭泣中为自己做了个决定:快速斩断与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自己的男人的任何联系,永不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