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非昨哥哥……我已经想好了。只是在取心头血之前，我……我想嫁给你，可好？”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小脸也红扑扑的，沈青藤此刻沐浴在阳光下，竟美得有几分不似凡人，好像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了一样。

“好”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良久祁非昨才想起自己的话。

可算是要得到青藤果了，真好。祁非昨微笑着看着沈青藤忙忙碌碌的身影，忽而有了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

很快两个人就安排好了婚礼，因着祁非昨平日也少跟青城的居民们打交道，故而两个人谁都没有请。

这场婚礼，只有他们两人。

“一拜天地”

两人牵着手朝天地拜去。

“二拜高堂”

两人没有可以见证的高堂，就对着祁非昨搬出来的牌位进行跪拜。

“夫妻对拜”

沈青藤率先弯下腰，祁非昨却怔愣在原地，茫然看着与平日无甚差别的屋子，心里喜不自胜。

沈青藤拽了拽祁非昨，祁非昨连忙弯腰，两人对拜……

“礼成”

唱礼的是沈青藤摘取的一片青藤叶，青藤叶怒了努力，长出了一张嘴，给两人证婚。

“非昨哥哥是我的了，真好……”

“是啊，青儿也是我的了，真好……”

两人都是由衷的开心，只是祁非昨是因为即将得到青藤果还是别的什么，咱们就不知道了……

两人相携步入洞房，窗边的红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红色的帐幔，红色的锦被，红色的衣橱壁柜……到处都是红色的，看起来喜庆极了。

“非昨哥哥，喝了这杯合卺酒，我们就是夫妻了……”

沈青藤端着系着红线的两杯酒，一杯递给了祁非昨，一杯微微朝向自己。

“好”

祁非昨接过酒杯，两人手臂相交皆一饮而尽。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沈青藤剪下两人的头发，慎重的装入锦盒中。

“好”

祁非昨看着沈青藤不停的忙忙碌碌，自己却好像什么都做不了，想到两人结为夫妻了，心里一热，顿时眸光都变得温暖起来。

早春的寒，盖不住两个人的暖。

红色纱帐被放下，两人轻拥，月透新纱，无限春光，一派祥和。

“噗”

“青儿……”

“非昨哥哥，心头血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我不允你再娶妻生子，你要记住，记住，你是我的，我的，是我沈青藤的，相公……”

“青儿，青儿”撕心裂肺的吼叫惊起了窗外歇着的雀鸟，“嘎，嘎”乌鸦一阵一阵的嚎叫着。

祁非昨紧紧抱着青儿，给她把脉看诊，只是那手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一直在颤抖着……

其实祁非昨分明知道的，青藤果取了心头血必死无疑，它们比人类可脆弱多了。

只是他如今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

……

祁非昨的头发变黑了，青城如今人人皆知，祁非昨祁神医的头发变黑了，再不似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天，祁非昨带着装着两人头发的锦盒，出发去晋城。听说都城晋城有一家酒楼，名叫明日楼台，可以换生死，他想去试试。

可笑吧！沈青藤离开了，他才知原来自己也早已情深入骨……

……

“你好，欢迎光临明日楼台，请问你要当赎什么？”

陈掌柜温润的声音，让每个来到酒楼的人心头都稍稍有了一丝慰藉。

“我想用我的命，来换青儿的命，只愿她再世为人，不要遇见我。”

“换不了……”

“怎么会换不了？明明说这个酒楼可以交换生命的……”祁非昨面红耳赤的冲着陈掌柜吼去。

陈掌柜极其淡定的翻开账册“沈青藤可不是人，没有三魂七魄，死了就是死了，自然是换不了的。”

听到陈掌柜的话，祁非昨哪里还受得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不过……”

“不过什么？”陈掌柜的话让祁非昨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可以换一颗青藤果的种子，沈青藤百年修为尽散，需得从果树上慢慢修炼。如此，百年之后才能重生……这般你可愿？”

“自是愿得，黄天厚土，只愿她百岁无忧。换”最后一个字蓄满了力量，掷地有声。

“那么，请进入明日楼台二楼，天字三号房……”

“请”

“谢谢掌柜的……”

陈掌柜看着祁非昨进入了天字三号房，忍不住叹息：又是一对苦命鸳鸯！

“天字三号房，祁非昨，换青藤果种子一枚”

仔细看，还能看到旁边陈掌柜的注释：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只是陈掌柜这字，略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