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陶一大早就被马管家喊了起来,硬是要带着她们母女二人去医院。
知道慕轻有意见,还特地从脑科检测改成了全身体检,怎么说都要把人带去医院。
慕轻早上睡得模糊,被薛宝陶忧心忡忡塞进车厢里,根本没想那么多,就又睡着了。
醒来已经到了医院,经过一路的思想工作,马管家不知怎么把薛宝陶给说服了,同意了体检顺便测智力。
“轻轻不要怕,妈妈跟你一起检查。”薛宝陶自己都有些恐慌不安,看着病房门里的各种医疗机械,紧紧攥住慕轻的手。
慕轻靠在医院长椅上,淡漠的敛着眉目,“你不用勉强,我不害怕。”
只是体检而已,正常人每三个月都会做一次,虽然她没什么见得不人的隐疾,对自己身体情况很清楚,但来都来了,也不用掏钱。
薛宝陶再三确认了慕轻一个人能行,才悠悠吐出了一口气。
马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也没再提过脑科检查的事。
但是薛宝陶被别人说的心里有了阴影,自己也忍不住怀疑女儿学习不好,是不是真跟先天性挂钩?
她委婉的跟慕轻提议,让她去测一测智力。
测这项的钱,薛宝陶单独掏了,准备无论结果好还是不好,都瞒着叶家的人。
慕轻测完最后一项,戴着帽子在门口打盹等结果,冷白掌心托着下巴,有些心不在焉的栽头。
排到号,薛宝陶抢先拿过体检表仔仔细细的先看了一遍,才递给了慕轻。
最后一页智力检测报告,她看过后皱了皱眉,偷偷藏了起来,没给慕轻看。
怎么可能两百多?明明她昨晚上百度的最高才两百。
薛宝陶心里嘀咕,这什么智商检测,果然就是糊弄人的,白花了几百块钱。
“回家吧,妈妈给马管家打个电话。”
薛宝陶掏出手机给马管家打电话,拨了三通都无人接听,“要不咱们打车回去吧。”
慕轻“嗯”了声,在医院外拦了辆出租车。
一大早起来,在医院里整整耗了一天的时间,到叶家别墅已经是傍晚黄昏了。
除了花了冤枉钱的智力检测之外,薛宝陶对慕轻的体检结果还是很满意的,平安健康。
下了出租车,路边停着的白色悍马,慕轻觉得有些眼熟,多看了眼。
薛宝陶催了声,慕轻收回目光跟着进门。
许蔺本来准备喊住她的,但看到慕轻身边还有人,就没下车,等两人进门后,才给慕轻打了个电话。
慕轻刚到客厅,跟薛宝陶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许蔺打开车窗招了招手,“这儿。”
慕轻坐进副驾驶,问:“什么事?”
“我今天是受人所托。”许蔺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她,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赠予合同。
慕轻打开看了眼,凉凉掀眼,“什么意思?”
“我回去想了想,准备继续留在叶氏集团,至少等公司渡过难关。”许蔺低头想抽根烟,意识到慕轻在,夹在手里没点。
“这份合同是司先生……应该喊司总了。”
“他让我拟一份赠与合同,愿意将叶家别墅无偿转赠给你。”
慕轻叠了下合同,撞进口袋里,拉车门。
许蔺凝视她,“我能问一下,你跟司总什么关系吗?叶家别墅价值不菲,你应该知道这不是笔小数目。”
先是叶总又是司总,要是说面前只是个普通女高中生,他打死也不相信。
“做好你自己本职,别的不关你事。”慕轻没回头,径直走回叶家。
她不知道司祁这么做是什么目的,但她的东西,被人用赠予的方式交到她手里,没比这更讽刺的事了。
慕轻冷凝着眉,淡漠的下电梯,刚迈出第一步,就听到了薛宝陶委屈的哭泣声。
过道上一片混乱,各种衣服都被翻了出来,大开的房间门里一眼能看到全景,床垫都歪斜的掉在了地上一个角,薛宝陶坐在地上哭。
马管家手里抓住手帕,里面包裹的一对翡翠手镯,见慕轻也走了过来,凌厉质问,“这到底是谁偷的?”
慕轻抬眼扫了扫,不说话。
薛宝陶从地上爬起来,挡在了慕轻前面,求助的看向薛曼宁,“曼宁,不是轻儿拿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薛曼宁拧眉,身边站着罗子临跟罗子姝。
“总要有个交代的。”她冷冷看了眼马管家手里的赃物,“我好心收留你们,给你女儿托关系找学上,不求你能回报给我什么,可你连安分守己都做不到吗?”
“你太让我寒心了宝陶!”薛曼宁抱臂拢了下披肩,脸色冷寒,“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留不了你们了,你们收拾东西,现在就给我搬出去。”
薛宝陶着急辩解,“曼宁,我真的没有偷。”
“大姨给自己留份体面吧。”罗子姝厌恶的抿唇,蹙眉控诉,“东西都已经在马管家手里了,要不是子临亲眼看见过你鬼鬼祟祟进出楼上收藏室,家里被你搬空了我们都不知道。”
“这对镯子是我的嫁妆,你要相信我曼宁。”薛宝陶气急攻心直咳嗽。
罗子临一边转魔方,头也不抬的说:“你撒谎!我亲眼看到你进大姐姐的收藏室的。”
“我是进去看了看,可我什么都没拿。”薛宝陶百口莫辩,她确实好奇那间一直没人进的收藏室,可进去看到里面都是贵重玉石,就赶紧走了。
“够了!你们收拾东西搬走吧,我不想听下去了!”薛曼宁抬手打掉马管家手里的翡翠镯子,不胜其烦的带着一对儿女离开。
翡翠镯子摔在地上,裂成了好几半。
薛宝陶的心跟着分成了好几半,傻愣在原地,这镯子是她结婚前打了半年的工,给自己攒的嫁妆,将近二十年没离过身。
马管家冷冷摇头。
“你们赶紧收拾吧,我半个小时后过来清人。”
薛宝陶脊背佝偻,用衣服裹着碎成好几半的镯子,默默无声的哭着,一件件收拾被翻乱的衣物。
慕轻看到了薛宝陶发里的白头发,蹲下去,玉色指尖揩去她脸上眼泪,四十多岁已经不年轻了,她却还是居无定所,东奔西走。
“你要是喜欢这里,我们就不搬。”
语调沉静。
慕轻垂眼扫过薛宝陶怀里的镯子,这种级别的糯种翡翠,根本不值得她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