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音音怔立在原地,她没想到若溟会那样干脆的离开。她攥着自己的手心咽下了欲出口的挽留,最终什么也没做,她忽然觉得很冷,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就要失去。
难道她错了吗。
“呵呵。到头来竟然是我做错了么。”霍音音有些无力地垂下肩,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咽地哭出声来。
“你这一生实在是太可笑了,霍音音。到如今你爱的人已经被你自己害死,爱你的人终于也离你而去。”
夜风中,若溟独自一人坐在街边的一处酒肆内,手中握着一个酒壶不时地往嘴送两口。此时此刻的他也只不过是个惆怅颓废的无用之人罢了。
一月前,霍音音告诉他殷绚其实是他的儿子,那一刻他却是欣喜大过于震惊的。原来除了早逝的弟弟,他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
当年得知霍音音离宫与覆雨剑殷双叶在一起时,他既失落又嫉妒。因为无法疏解心中的郁结,喝了很多酒。在他们成亲当晚,神志不清地找到覆雨山庄想要不顾一切地带走她。
当时的他满心不解,不解她明明一心痴爱着宫主,可又为何要与殷双叶成亲。
那一夜实在有些混乱,他只依稀能回忆起霍音音说了些什么。
她说自己恨宫主,恨宫主从来都对她视而不见,既然如此那她就嫁给他的好兄弟,成为他兄弟的女人,她要报复,要让那个眼高于顶的男人恭恭敬敬地称她一声嫂嫂。
她要让他知道,他不爱她,自然还有优秀的男人心仪她,追求她。
当时的他听了这些话便脑中发热,不管不顾地将对方一把抱在怀里亲吻了下去。那一夜殷双叶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内室的榻上,而他们二人则在外间颠鸾倒凤。之后醒来他太过震惊,又觉无颜面对便逃也似的消失了。
想不到就在那个错误的夜晚,霍音音便有了他的骨肉。他早已做尽了违背良心,原则之事,他再也不是最初的那个堂堂正正活在世间的若溟。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即使错得再多,付出再多,他也觉得值得。他没有尽过一天为人父的责任,所以对于殷绚想要的他都会帮他达成。
“少主,你若泉下有知就请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情。伤害你并非出于我本愿,可阿绚容不下你,我也只能让你消失。”
枉生涯底,袁微雪很是幸运地掉落在一处深潭中,从而避免了粉身碎骨的结局。世人皆以为一旦掉落枉生涯便险象环生,必死无疑。谁又会知道在悬崖深处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
因为急速掉落形成的冲力,袁微雪猛地扎进潭底,且在水中很是挣扎了一番才渐渐浮出水面。望着眼前被一层白雾笼罩着的地方,袁微雪从刺骨的水中游至潭边,而后借力一撑跃上岸去。
“看来是我袁微雪命不该绝。”
他也不知在他之前有没有人掉下来过,世人其实只是道听途说,甚至都不清楚崖底真正的情况。
袁微雪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之人,他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想要寻到一个出路。
来回在崖底搜寻了几圈,终是被他找到了一个被一些绿色藤蔓植物遮蔽的洞口。
他伫立在原地并没有急着上前一探究竟。
时间一直在流逝,感到腹部空空如也的他转身走到方才落下的深潭边,注视着旁边的一眼冒着咕咚声响的活水,往那水中随手一探便抓住了几条银鱼,开膛破肚清洗过后也不管生熟便将就着吃了。
庆幸的是水里不知什么品种的银鱼数量比较多,接下来的日子至少可以保证他不会饿死。
再有那银鱼虽有些腥但并不太难以下咽。
吃完鱼袁微雪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运功调息,待运行了两个小周天,他口中也随之吐出一大口瘀血来。他果然是被伤到了,而且有些严重。想起出宫之前秦不移给他防身保命的东西,便伸手往怀中摸索着翻出两个瓷瓶来。
打开其中的一个瓶子,袁微雪倒出一颗归灵丹含进嘴里。而后又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等到他再睁开眼时,原本泛着青白之色的面容气色已好了许多。
从地上站起身走出几步,袁微雪来到那结满着青藤的石洞,抬手拨开那些青翠的藤蔓走进洞中。
洞中空间密闭,光线黑暗,好在他是练武之人夜视能力还算不错。
足足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才觉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开阔,更逐渐清晰起来,随着一阵白光射来,顿时眼前一亮。
石洞的尽头竟有一个石室,他缓步来到石室的入口,才恍然大悟,原来石室中的岩石竟是一种发光的物体。
走进石室才知其中别有洞天,袁微雪心想此处多年之前应是有人居住过的,里头简单的生活用具,虽已蒙上了尘灰,但也昭示着一些生活气息。
袁微雪没有在原地过多逗留,只继续往里走进,他想自己此时所站的位置应是一间内室,内室中有一张用一块圆形大石头打磨而成的青石床,那石床上所铺就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他上前探了探,触手光滑且柔软,一眼看去还散发者银灰色的光亮。
床头有一石台,石台之上摆放着一床古琴,那琴经年累月虽已落了尘埃,却依旧带着清幽的古韵。袁微雪走到近前看着那把琴,才发觉那琴的琴身是用玉石铸造而成的,而且更有趣的是那琴只有三弦。
袁微雪不禁开始好奇此间的主人,好奇这里的主人去了何处,且是如何到了此地的。他心中有太多疑惑。
此处看上去并不像是没有出路的绝迹之地,既然这里原先的主人能够在此处生活,那应当能够来去自如。
即使身处于未知中,袁微雪也不愿就此认命,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打定主意的他在内室中又寻找着,试探着,终于在石床后的石壁之上发现了一块极不起眼的凹槽,他凝着眉看了一会儿,才伸出手轻轻一按,只听轰隆几声,他面前的石墙一阵晃动,一道久未开起的石门应声而启。
袁微雪没有过多迟疑便已抬步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陈放于两块方形石台之上的,一大一小用白珀石打造的石棺。
他的确好奇石棺内的主人,可并未想要打开它们一探究竟。
“在下无意冒犯,请见谅。”出于对逝者的尊敬,袁微雪上前做了一揖,正准备离开。一抬眼便恰巧看到了挂着墙上的两幅泛黄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