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欣姑娘?”
不用戚峰堇明说,戚凤翎就猜到了是谁,她随后走到门口张望,已经没有人影了。
“这是?”她看向戚峰堇已经提起的食盒:“她给我们送吃的了?”
“进去吧!”戚峰堇转身,跨过满地杂物走回屋内。
就着地上的火堆,两人将温欣送来的饭菜打开,很简单,两个菜两碗米饭,还放了点肉。
对于温欣这样的家庭来说,有肉送来实在不容易。
“温欣姑娘人真好,若是能早日出去,必定要好好报答她才行。”
“今日我偷偷出去察看,栖巷镇还是戒严中,也没有云楠的消息,只希望火狐早日找到徐将军,云楠若是被抓到……”
戚峰堇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不会有事的,云楠向来机敏,他肯定能保护好自己。”戚凤翎忙安慰他:“这次的袭击来得突然,我们是没有准备,好在回京的消息早就传回去了,她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
戚峰堇抬头看向都城晏都的方向:“只怕京中形势远不如我们所想的那般轻松。”
一连几天的时间,温欣都没有再出门,她托人带了许多未染色的白布回来,白布便宜,她手中的银钱买这些不会让人起疑。
利用这些日子越来越熟练的染布技术,温欣的成果满满,虽然比起那些染布坊染的来说还差得远,好在胜在颜色新颖好看。
有了满满的这一批存货,温欣就开始打算找个时间去镇上找买家了。
这些天温欣一如既往的每晚都会给戚峰堇两人送去吃的,顺便还会带两床被子两身衣裳给他们,第二天看着空荡荡的食盒,温欣知道他们还在,只是他们都没有再见面。
温欣不想被连累的心思戚峰堇很清楚,他没有问,也默契的在温欣每次来的时候躲在门后,等她走了再出来。
两人心照不宣倒也相安无事。
有了温欣送饭菜时带来的药,好生休息了六七天后,戚峰堇和戚凤翎身体好了许多。
让温欣奇怪的是,他们一直没有离开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可是村子里近来安静得很,也没见到黑衣人再出现。
想了许久想不通后,温欣索性不去想了,反正也与她无关。
这几天温欣染好布匹后,闲来无聊,她软磨硬泡的对着母亲撒娇,终于换来了出门的机会。
她要去栖巷镇,去检验自己新做出的布料的成果。
坐着村里的牛车来到栖巷镇大门前时,温欣有点惊讶,镇子外面的高墙上和墙下站满了衙门的人。
没个进出镇子的人都要接受检查,十分严格。
温欣歪着头问赶车的大叔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又哪里能知道那么多,只说好多天前就这样了,说是镇上闹贼,故而需要严查。
闹的什么贼没人知道,丢了什么东西也没人知道,大家谁也不敢问罢了。
温欣看向城门口的人,心中隐隐不安,一直到接受检查走进镇中,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险些就能抓到。
“卖糖葫芦咯,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新鲜的蔬菜,都是刚从地里摘出来的,公子看看吧?”
“这款胭脂要是小姐用上,定然光彩照人美不胜收,真是再找不到比您更适合的人了,就买了吧,不会后悔的。”
街道上的喧闹声将温欣的思绪拉了回来。
出于意料的,栖巷镇虽然被衙役包围,里面的人们在适应过前两天后快速恢复如初,虽然比起以往人流少了一些,问题也不大。
温欣在镇子上转了一圈,本想找个成衣店问问,能不能合作。
谁承想温欣的料子虽然新颖,染色技术实在有待提高,他们不愿意合作。
问了几家都没有用后,温欣有点气馁,就这么打道回府她实在不甘心。
想了又想,温欣干脆找个地方坐下,然后把布匹摆上,当街吆喝起来。
“花色新颖颜色好看的布料,都来看一看啊,只要二十文钱一匹!”
开始并没有人理会她,实在她的价格很低,加上布匹的颜色在阳光下格外明媚亮眼,慢慢的开始聚集起不少人来。
有询问的,有看热闹的,温欣来了劲,开始主动拿起布匹介绍起来。
虽然不算染得很好的东西,但是物美价廉啊,在犹豫的姑娘们也就有了兴趣,卖出去肯定没那么简单,砍价大概就是女人千万年来恒古不变通性。
有人砍价温欣就得守价,一天时间,温欣几乎都在口沫横飞的跟这些人打嘴皮子,吵到兴起,温欣直接爬上了一旁的大石块上。
好像俯视着跟他们吵要更容易成功。
忙活了一个下午,温欣说得口干舌燥,所有的布匹终于卖完了。
价钱不高,好歹算是开了个不好不坏的头。
此后温欣夜里染布,第二天去镇上卖布,一来二去,她物美价廉的布料有了点名声。
温欣晚上再给戚峰堇他们送饭,会不时的放上一张纸条,告诉他们镇上的情况。
温欣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是否对他们有用,她觉得只是举手之劳,是否真的能有用就随他去吧。
摆摊的第四天,所有布匹在出摊不久就抢购一空了,温欣正要回去,前些日子拒绝过她的一家成衣店掌柜站到了她面前。
“小姑娘,不放去茶楼歇歇脚再回去吧?”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温欣挑眉,只考虑了几秒钟就点头同意了。
茶楼里,对方果然是为了布匹的事来的。
成衣店掌柜直言她染布的手法生涩,染出来的效果算不上最佳,但是温欣脑子好用,她弄的那些颜色和利用野花染上的图案实在生动别致,很受栖巷镇姑娘们的喜欢。
故而,掌柜的直接开门见山:“出个价吧,用你的想法和方法思路,我来提供布料和工人场地,如何?你心中也明白,凭你自己想做大是不可能的,你甘心一辈子摆地摊?”
温欣看着他,有点犯难。
她心里明白,掌柜说的那些也是事实,她没有本钱也没有人脉关系,在栖巷镇,这地方虽小,人情一样复杂。
同样的,她更明白,商人重利,玩心眼她不一定是对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