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穹冷冷道:“江湖儿女,哪儿就那么多拈醋的闲情。”
仿若昨日我误将她当做墨凉小师妹,险些将我一刀结果的人并不是她,欸,她大约不知,我只是失忆,并非健忘,而且记性甚好,奇好。
我依偎着白逸尘道:“墨公子,女人多是口是心非的人,你小师妹说没醋,那就是真真儿拈醋了,你当真得好好哄哄。”
白逸尘只是笑。
墨凉搀扶着碧穹的手明显滑了下来。
碧穹无血色的脸变了又变,由怒而黯,由黯而凉。大约是受了风,狠狠的挣扎着咳嗽起来。
说来可怜。常人醋的是活人,她却不得不醋一个死人。她豁出性命救了墨凉,若那同墨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小师妹那时没死,她大约还有在墨凉心中取而代之的机会。但那小师妹却死了,死的凄惨,死的悲壮,成了墨凉心底永远跨不过的一道坎,还有扎在她心口的一根刺。
碧穹,你莫怪我,你想要我的命,那我便诛你的心,我们两不相欠。
墨凉将碧穹的斗篷拽好,又搀扶着她道:“云宿姑娘误会了,碧穹是我的师妹,但并不是小师妹。”
我故作好奇道:“这么说公子不止有一个师妹,那小一点的那一个,现在却是在何处?”
“死了。”墨凉面色漠然。
我竟然没来由的有点难过。
白逸尘忽指着路边一块硕大的立起的长卵状石头道:“阿宿你看。”
我顺着他一看,石头上写了许多话,警示这方圆毒物颇多,途径者不要随意采摘。
我问还有多久能到悬济院,墨凉说是第一次来并不知晓。
白逸尘指着山上道:“快了。大约不到十里罢。”
果然,他指着的另一端,悬济院在冠豸山山麓依稀可见,建筑也颇有讲究,气势恢宏,古色古香。四人加快脚步,终赶在日薄西山前到了悬济院山门脚下。耸壑凌霄的山门上鸾翔凤翥刻着两行大字,左边是“药济九洲阎罗恼”,右侧乃“毒慑乾坤神仙愁”。上面并无题名,只是半倚着一个庞大的青石宝葫芦。透过山门,可见门内一条铺了青石的主道,两侧曲径通幽,花草繁茂。
我道:“堂堂名满天下的悬济院,门前竟然连个守卫都没有。”
白逸尘怂恿道:“那你不妨走前两步试试。”
我正要走,见他三人都兀自止住了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