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人没事,就是手腕受了点轻伤,经纪人脸上挨了一拳。几个帮着抓人的服务员,正在做笔录。
被抓的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昆哥,另一个则是杨鹏。
昆哥的模样有点惨,脸都肿了,杨鹏则在叫嚣,警察搞错了,他是顾嫣的表哥,带朋友来看看顾嫣,根本没别的事。
高重山瞬间弄清了原委,杨鹏约好了和顾嫣见面,然后带着昆哥同去,结果发生冲突,顾嫣反抗,经纪人逃出去大喊,叫来服务员制服这俩人。
“你们到底想干嘛,直说吧。”高重山在派出所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将经纪人拉到一边说话。
经纪人有些惊诧的看着高重山,一秒,二秒,坚持到第三秒终于低下头,得了,对方心里门清儿。
“之后,会有记者把杨鹏找我的录音放出来,然后顾嫣会接受采访,控诉这些年来母亲和表哥对她的冷暴力虐待。高董其实什么都不用做,顺势而为便好。嫣嫣她,其实对您”
高重山抬手阻止他把话说下去,“说正事就可以了,恶心的话不用说出口,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儿玩什么聊斋呢。”
经纪人出了一头冷汗,还以为他在第二层,感情人家早站在第五层。
“就这样吧。”高重山转身。
高重山开车送高明回去,“这么晚还麻烦你一趟。”
“兄弟之间说这个干嘛,你在外头做的好,我们也有面子。”高明随即道:“昆哥算是栽了,不知道又要拔起多少人,有得忙了。”
第二日几乎所有的报纸,头版头条报道的都是顾嫣在酒店遇袭事件。
几乎是紧跟着,有一个不具名的记者,匿名报料自己无意中录到涉案人员杨鹏,也就是顾嫣的表哥与顾嫣经纪人交涉的录音。
报纸用文字还原了录音内容,一经刊出又是舆论哗然。
很快,顾嫣的采访便安排上了,穿着一身清爽棉布裙,将头发放在两边梳成小辫的顾嫣,看上去更显年轻,象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
“非常感谢酒店的服务人员,在听到呼救后,第一时间赶到,帮我们制服犯罪份子。大家不要再骂酒店,他们真的很无辜,事实上我在酒店居住期间,一直得到了大家非常多的照顾。”
顾嫣表现的落落大方,身为受害人,还替受到冤枉的酒店说话,更是博得现场观众的一片好感。
“我知道外间有很多解读,我想说,大部分都不是真的。关于我的家庭,其实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只能说,自从父亲去世,我靠着好心人捐助的学费才能读高中,读大学。之后,出于亲情也好,责任也好,每年都会将收入的大部分寄回家。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觉得,我尽到了一个女儿的责任。”
现场的观众纷纷叹息,替顾嫣可惜的同时,也少不了要骂一声顾母。
“当时我和经纪人一起在房间,等着和表哥见面,没想到他会带朋友一起上来,更没想到,他的朋友会做出这种事。我当时都吓懵了,完全没反应过来。一直到手腕被扭伤才想到呼救,幸好经纪人反应比较快,第一时间冲到门外喊人帮忙。”
“其实没有外人形容的那么夸张,只是事发突然被吓坏了。剩下的事,我也不方便再做评论,相信警察一直会调查清楚真相,法院也会给出公平的判决。”
主持人少不了一通吹捧心疼,顾嫣则是表现的云淡风轻,一再跟大家强调,自己很好。省城的环境很好,电视台节目组的同事非常照顾她,酒店也提供了非常好的服务,让大家不要信谣传谣。
全程没有说过任何一个人的坏话,谁也挑不出她的毛病。
录制结束,全程在台下看完的经纪人,做了一个暗自握拳的动作。顾嫣的表现堪称完美,就看后续的舆论怎么发酵了。
高重山当然得帮着推动一下,这本来就是值得记者疯狂的题材,可以找到无数的角度去写。只要写的时候,抱定同情顾嫣的想法,不管是否将同情两个字写出来,读者都能读出同样的感受。
李晓天也在忙前忙后,他丝毫不知顾嫣和高重山之间,经历了什么样的博弈和妥协。
还在唏嘘,“当妈的不管她,表哥也是人面兽心,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还这么孝顺,真是可怜。”
高重山能说什么呢,“后续你盯着点。”
“一定。”李晓天很有正义感的保证。
顾嫣最近一身轻松,最大的隐患摘除,从此不用再担心被人挖出黑料,再有高重山在省城的保驾护航,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稳了。”经纪人连续看了好几天的报纸,又看了无数写到电视台,转寄给顾嫣的信,知道这一波稳了。
那句千里的狐狸,经纪人一直没敢跟顾嫣说,怕她脸上挂不住。
同时又有些好奇,“不知道高董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人?”
命真好。
“她”顾嫣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她是个非常好的人,能够得到她青睐,是高重山的幸运。”
呃,这又是什么意思,经纪人搞不懂了。
顾嫣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点燃一根烟,望向窗外。
丘微微是第一次坐飞机,本来没有这个待遇,但时间不等人,在这种时候,新思报还是很大方的。
下了飞机拿着地址,直奔一个家属小区。丘微微没急着上去找人,而是先观察了下外观,找了一处最破旧的角度,来了个几连拍。
顾母隔着门问道:“谁啊。”
听到是记者,顾母恨声道:“你们不是都站在她那一边吗?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可不一定,我们新思报的宗旨可是,谁有理帮谁。”至于怎么判断谁有理,当然是由他们说了算。
交涉再三,顾母终于打开门,把丘微微让了进来。
看着没有装修过的老房子,丘微微很是欣喜,自动忽略了顾母脖子上有指头粗的金项链和手腕上一指粗细的金镯子。
“卫生间还漏水了呀,这居住条件,你女儿不知道吗?”丘微微一边拍一边问道。
“她自从上了大学,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她哪儿知道我这个当妈的,过的有多难。”顾母仿佛找到了亲人一般,对着丘微微诉苦。
“她跟林露是高中同学?”丘微微惊的一下子跳了起来,犹如闻到了鱼腥味的猫,兴奋的发抖,“您再说说,说仔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