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萝将他的手挪开，抓着他的袖口上楼，小声乞求道：“下次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妖气噢，这样我们会被抓起来的...”

关好屋门后。

她发现小反派的脸色不对劲。

几道墨色发丝被窗外的风吹拂，划过他直勾勾盯着人看的墨色长眸，殷红的唇像他还是人类幼崽的时候一样，轻抿着。

一看就不高兴。

对着她颤动睫翼时，眼底是莫名的怨恨和委屈。

“......”白萝不太敢看他。

原本能把他当做一只柔弱可怜的小妖精，但这几日他杀的人也太多了，作为一只小反派业务能力实属强到过分。

qaq甚至还想拉着她一起杀人如麻。

她在床榻边坐下，面对他仍不肯从她脸上挪开的眼神，有点儿不知所措。

“你...要吃豆沙包吗？”

“很甜，糯叽叽的...”

“要不姐姐下楼给你买？”

少年对她缓缓眨眼，脸却依旧是泛冷的，“我是妖，不必吃人类的食物。”

“......”白萝生怕他想起他还是人类幼崽的时候，她总骗他吃萝卜也能长高的事儿...

她小心翼翼地顺着他的话道：“那...你的日月精华吸够了么？要不我们找个角落，抓个倒霉的人类吸一会儿？”

“不要。”

“......”小反派好像对她生气了？

白萝挠了挠头，回想着他之前的话，他生气的理由，她只能想到是因为宋酩。

可宋酩不是都已经被他杀了么？

她从床上下来，挪步到他身边，略带害怕地软声道：“姐姐昨夜没骗你，姐姐不喜欢宋酩，只是...”

她猜对了...

小反派一听到宋酩的名字，就像还想把他杀个六七遍的样子。

沉郁着脸的少年倚在黑漆木的灯挂椅上，抬眼望着她，似乎格外在意。

“只是什么？”

“他...是姐姐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喜欢姐姐的人，你不觉得挺有纪念意义的么？”

少女的嗓音软绵绵，含着无关喜欢的娇羞，更像是被得到了某种认可。

她回顾着自己的过去，不禁小声喃喃：“我还以为不会有人喜欢我呢...”

“……”少年眸光闪动，用清冽话音浅声回答她，“姐姐错了...”

可惜少女未曾注意便越过他，趴在窗边，被楼下的景象所吸引。

“好多莲花灯，今夜是不是有河灯节？”

......

蒲月的夜。

花市灯如昼。

“宿主做得很对，多带小反派参加这种无意义的大型人类集体活动，以此来影响他修炼的速度...”

白萝牵着一只极漂亮的妖，穿梭过花灯数以千计的街巷和酒肆。

妖对繁华人间有些懵懂。

人类少年形态的他，另一只手中提着一盏六角宫灯，泛着暖光的灯纸上，每一面都是姿态不同的小兔子。

望着不远处喧闹的人潮，少年蹙起长眉，墨玉般的眸中略带茫然道：

“姐姐，我不喜欢这么多人类...”

“我只...”

抓着他袖口的少女忽然一跳，“河灯！”

河岸已有不少人倚在朱栏前观灯，竹帘纱幔飘摇，酒气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