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康渊起床洗漱。
忽然听见驿站后院传来兵器交击的声音。
急忙前来查看,却是发现秦琼与徐宁缠斗成一团,杨庄捧着换了白布的伤口在一旁观摩。
习武之人本就早起,两人有意切磋,已经打得大汗淋漓。
徐宁所使钩镰枪,讲究的灵活多变以巧居多。
秦琼用金锏,讲究势大力沉勇猛当先。
两人昨日里便有心比试,如今方才真正交手。
康渊驻足看他们斗了二十余个回合,秦琼就发现了徐宁的破绽,虚晃一招,徐宁果然上当,欺身疾进,却不料扑了个空,秦琼扭转身子,稳稳地抽打在徐宁的手背上,钩镰枪登时脱手。
“呛啷”一声,坠落在地上。
“徐将军,承让了。”秦琼抚着须,向徐宁笑吟吟道。
徐宁输的心服口服,感慨道:“秦将军功夫果然了得,你这金锏去了我并州也足矣为人称道,我输的心服口服,日后愿意听从秦将军吩咐。”
徐宁虽唤康渊少主,却也是康渊手底下的将领。昨日见秦琼勇武非凡,在自家主公面前大展拳脚心有不服,此刻却是被秦琼一对金锏教育,不得不低头。
况且秦琼武力值本来就比徐宁高,徐宁打不过他属实正常。
杨庄在一旁看的技痒难耐,但无奈左肩负伤,只得坐在石凳上出声宽慰徐宁:“徐将军莫要自谦,待我身上伤势有些许好转,定与你一较高下。秦将军确实厉害,杨某自认不敌,不知敢否以一敌二?”
用最有强硬的态度,说着最怂的话。
此时的杨庄才算是真正放下紧绷的神经,与两人打成一片。
康渊见此情景,拍手称赞:“叔宝果真豪气干云,我替秦将军做主,等回到上郡杨大哥恢复如常,你三人自然可来一场比试,届时便自有分晓。”
“哈哈哈哈,主公谬赞了!”
秦琼道了谦虚一声后,将金锏装入背匣,徐宁也去一旁擦拭钩镰枪。
康渊来到杨庄身前,杨庄欲起身拜见,被康渊扶住:“杨大哥不必如此,我且问你,如若不走河东郡城,可有其他道路回上郡?”
“北上河东郡城是最快归家之路,若要走其他路并非没有。我们可从此地折返至河内郡,耽误三两日的功夫罢了。”
康渊不是很清楚三国时期的郡县地理位置,但大概略知一二,皱眉道:“河内与河东相差不远,恐有波及。”
“也可绕路走冀州,只是如此一来却有些南辕北辙,耽误的时日太长……”
杨庄是一名合格的属下,即便康父视若己出,康渊喊他杨大哥,可他从未真正将自己摆在与康渊平等的位置上。
主仆关系分外鲜明,多余的从不过问。
听出来杨庄语气里的疑惑,康渊笑了笑出言解释道:“昨夜我偶然间听闻西凉军将与白波贼在河东郡展开战事,我担心误了我们的行程故才有此一问,杨大哥不必困顿。”
“既是如此,我认为少主的担心有些多余。”杨庄轻松道。
“杨大哥有何见解?”
“我观少主今日气色不错,我们当快马加鞭,走小路前往并州。途径郡城也不必停歇,应该可以躲过这波战事纷扰。”
“可以一试,那便出发吧。”
康渊说完叫上秦琼徐宁二人上路。
四人四骑,沿着先是沿着官道一路奔波,日薄西山后转入小路继续前行。
……
河东郡城外,
瑶台山上。
孤峰峭拔,苍翠摩空,一衣带水,景色宜人。
前坡翠柏覆盖,后山灯火通明。
此地是一处营寨,大寨山门前飘扬的便是黄色旗帜,上书着赤色的“陆”字。
陆字旗旁边,却是立着同样规格的“韩”字大旗。
这瑶台山原本有山贼林立,号约三寨十八洞。只是当年张角揭竿而起,众人皆跟随所谓的黄天起义,呜呼下山攻略城池。
待到黄巾大势被平定,很多山贼皆四散而逃,仅有的一家清风寨便一家独大,剿灭其余势力统一了瑶台山。
白波军大渠帅郭太率领大军于月余前来此,唤齐瑶台山数千黄巾余孽,让众人随时待命以备攻略河东。
瑶台山贼自张角势力覆灭,潇洒快活了近三年,不愿再生事端。
况且郭太之前只是黄巾天军三十六方渠帅手下的大将,排资论辈还不足以让人信服。
奈何白波黄巾实力强大,人数众多,号约十万。瑶台山贼无奈之下,表示愿意听候差遣,以待白波圣军调令。
只是口头同意自然无法让郭太信服,于是郭太命手下小渠帅韩暹领数千白波军驻扎在瑶台山上,名为助瑶台山贼守卫山头,实则是以相当的兵力监视他们,防止他们有任何的小心思,影响战局。
郭太的白波军外强中干,看似号称十万余众实力斐然,实际上仅有三万余人,其中还有不少农民,无法形成强硬的战斗力。因此这历经战场的数千瑶台山贼显得尤为重要。
山上大当家厢房里,
三个人影晃动,低声密语。
“大哥,这韩暹小儿实在欺人太甚,俺老鲁方才恨不得当场宰了他!”
膀大腰圆的老鲁皱着眉头,挠了挠虬鬓钢须,恶狠狠的说道。
“不如我们今夜趁着他们酒醉动手,只是苦了这大好的瑶台山基业。”
说话的人就是汉子口中的大哥,白净书生模样,名叫陆松。
“却也好过寄人篱下,况且这本就是我们的地盘,怎叫一个外人反客为主!”
陆松听罢老鲁所言顿了顿,看向缄口不言的另一个中年男子,“我们山上除了这一千出头的弟兄,唯有二弟能和韩暹一较高下了,一旦打起来,还需二弟牵制他。”
中年男子眉分八字目光炯然,伸手握住桌子旁的铁棍,威风凛凛道:“只管叫他来便是,大哥三弟权且放心。”
“二弟三弟!”
陆松激动握住中年男子和老鲁,将三人的手叠在一起道:“我等兄弟三人虽姓氏各异,生年不同。但三年来却是有福同享,如今有难我们必然要同当。我虽年纪最小,但能被两位扶持上大寨主之位,实乃松三生有幸!”
“大哥言重了,我还要感谢你能收留我。”中年男子有些许感动,但表情较为平淡。
老鲁却是热泪盈眶,激动的难以自抑,誓为瑶台山鞠躬尽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