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鲁名叫鲁莽,人如其名,莽就完事了。
三年前杀了县里强人妻女的县尉,走投无路之下上了瑶台山。幸得大当家陆松收留,击退前来追击的官兵,这才保下他。
他的命是陆松救的,而且这几年靠着陆松出谋划策,数次击败清剿他们的官兵,使得他对陆松那是言听计从,让他往东绝不往西。
至于山上二当家,老鲁虽然嘴里喊着二哥,对他却知之甚少。
只晓得自家二哥唤作卢玉,在黄巾起义时曾与陆松共患难,并靠着他的强大武力这才能一统瑶台山三寨十八洞,算是瑶台山最大的功臣。
威名远扬之下,被冠以“玉麒麟”的名号。
大当家陆松、二当家卢玉、三当家鲁莽,就这样“lu氏三兄弟”问鼎周边势力,扎稳脚跟。
夜里,韩暹和手下一众蛾贼喝的酩酊大醉。
这是他们的常态,一个月以来几乎每天都是如此。
以前的瑶台山虽然说是山贼,打的却是劫富济贫的旗号。但自从韩暹来了,就真的变成了无恶不作的贼寇。
“大哥,我们何时动手,兄弟们憋了一个月的火气,都准备好干他娘的一票了!”老鲁站在陆松旁边,手里倒提着一根狼牙棒,跃跃欲试。
“我们寨里其他弟兄都安排好了吗?”
瑶台山这几年接收了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民,老弱妇孺皆有,也是山寨的后勤力量。
“二哥带着五百弟兄先把他们安排到后山底下,等这边战事结束,再把他们接回来。”
“那谁来抵挡韩暹?”陆松显然有些不悦,语气不善道。
山寨接收这些老弱妇孺原本就是卢玉的建议,当年不好拂了他面子,再加上后来这些人确实有些作用陆松才勉强同意。
如今大敌当前卢玉却先去护送那些废物,陆松甚是不爽。
“那个蠢货已经喝的不知道方向了,我就能把他解决!”老鲁得意洋洋道。
“还有韩暹手底下的李乐呢,他可是没喝多,你也能打得过?”
“这……”
正当俩人说话的时候,卢玉只身一人拎着大铁棒从东边回来。
“何时动手。”
“就你一个回来了?”陆松没有回答卢玉的话,反而面色冷峻的质问道。
卢玉一脸疑惑没有说话,看向同样脸色异样的老鲁。
半晌,感觉到气氛凝重的老鲁解释,“大哥意思是问,和你一起护送的其他弟兄呢?”
“我让他们留守原地了。最近瑶台山周围不太平,我担心把妇孺单独放在那儿出问题。”
“山寨里可战之人加上你我三人,总共就一千五百二十几人。你把五百人分出去保护那些废物!我们拿什么打韩暹的四千人!靠你的一根大铁棒能杀一百人,两百人,你能杀一千人,两千人吗!”
陆松再也忍不住肚子里的火气,对卢玉破口大骂。
卢玉也是一怔,他没想到陆松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陆松竟然丝毫没有把那些妇孺放在心上。
“大哥,那些人里边可是有你的妻儿老小,有我的父母亲人,更有寨子里其他弟兄们的挚爱亲朋。你说的那俩个字简直放屁!”
卢玉也是暴脾气,当即开口与陆松怒目相视,针锋而对。
“眼下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大丈夫何患无妻子,你难道想让我们一直寄人篱下,没有丝毫的自由可言!”
陆松撇着嘴满脸嫌弃,继续嘲讽道,“当年你带着老迈的母亲如同丧家之犬来求我收留,若不是看你身手还算不错,你以为我会让你入伙?容你在此乱吠?”
“好一个丧家之犬……这几年兄弟情谊皆做云烟,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打完这场仗,我便要带着母亲离开。”
火药味越发的浓重,陆松胸膛一起一伏气愤异常,卢玉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想他卢玉当年也是略有家财,东奔西走做些生意,在并州上郡一带有些许名望。
有一次外出经商半年有余,听闻自己管家竟然与妻子有奸情,欲要侵吞卢氏家财,卢玉并不相信,独自回家准备一探究竟。
回到家时,很快被官军围捕,卢玉妻子已经和管家光明正大的做了夫妻。
而管家更是诬陷卢玉勾结黄巾叛贼,准备里应外合攻打上郡,将他告到了上郡郡守那里。
那几年黄巾贼势力颇大,再加上卢玉本就是商人东奔西走有这样的先天条件,郡守当即下令抓了他。
幸得郡守之子欣赏他的武艺,这才留了一命,万贯家财却是被管家与卢氏骗去。
“大哥二哥……弟兄们等久了,什么时候动手?”老鲁咽了一下口水,不合时宜的问道。
性格莽撞的老鲁,反而成了这个时候最冷静的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陆松深吸一口气。
“动手。”
话音落下,老鲁和身边两个山贼跑去传话。
片刻之后,
瑶台山火光四起。
“弟兄们,随我杀!”
老鲁挥舞着狼牙棒,率先杀进白波军营寨里,原本醉醺醺的白波军有些人清醒过来,挣扎着拿起武器。
混乱中卢玉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铁棒,朝另一边杀去。
所过之处,白波军皆是发出一声闷哼死去,来不及做出反应。
渐渐的他面前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困着他的白波军更多,将他团团围住。
卢玉古波不惊,机械的挥动的手里铁棒,冲开千军,扫退万敌,无人能近其身。
韩暹在屋子里正要享受眼前被扒光的尤物,这是他傍晚刚从山下抢来的少女,丝毫没有察觉到外边的混乱。
“走水啦……”
“快去救火!”
忽然房门“嘭”的一声被撞开,面色焦黑的手下冲进韩暹屋子。
“渠帅不好了,卢玉杀过来了!”
韩暹不明所以,不知道卢玉为何会突然杀来,但自身安危应当摆在第一位。
“扰了老子的好事,让程志远把他挡住。”
危急时刻,他只能想到程志远。
那是他手下第一猛将,足以抵挡。
“弟兄们就要挡不住了,渠帅还是去看看吧……”前来报信的手下慌乱道。
“一群废物,四千人被不到两千人打成这样。你眼睛瞎了,没看见老子正忙着呢,还不快滚。”
报信的人眉眼低垂,抬头恶狠狠的看了韩暹一眼,将门掩上离开。
摩挲着身子下压着肤白如脂的少女,那滑不留手的触感和脸上布满的惊恐。
韩暹撕扯掉上衣,准备继续自己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