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隧道。
封锁线外的白色安全帽看到那对男女去了又回来。
这次身后还跟了一大帮人。
临时指挥部的大boss郑副局长都亲自来隧道里了。
郑诚良在距离塌陷点三十米时,率众停下了脚步。
并不是胆怯。
而是人员太多,又带了些机械,光是单绳卷扬机,份量就不轻。
虽说地质恢复了原样,专家都说已经完全牢靠了,可承载力到底如何,还是需要打个问号。
再往前就只能是精挑细选的精英,否则地形狭窄,不好施展。
“洛哥,没这个必要再下去一趟吧?”
叶斯林很是纠结,在场的消防员与专业搜救队,那都是经过训练的,哪像洛夏之前就是一阿宅。
他很后悔刚刚帮洛夏圆谎,感觉这会儿反而害了洛夏。
可洛夏却是一脸理所当然:“我熟悉下面的状况,也擅长攀岩,这事儿舍我其谁呢?”
“说的好!年轻人有担当!”
“我佩服你,好样的!”
这话一出来,当时就有人喝彩。
叶斯林翻了个白眼,不理会这帮人。
对于洛夏来说,其实还有一点最重要。
一车人归根结底都算是无辜遭殃。
其实如果洛夏不“漏气”,能将斗气限制在体内的话,哪至于落到这个境地。
要是不下去帮个忙,洛夏心里难安。
周围人只当他的底气来自强大的攀岩经验,不然,他也不来不是?
其实那都是云芝岚给他的自信。
云芝岚悄悄告诉他,有她的帮助,洛夏的手脚都会附着斗气,到时候可以随心所欲,牢牢抓住岩壁,再加安全绳的辅助,自然没有什么危险,不过真要是有意外,云芝岚则一定会出手。
任务目标倒也简单。
洛夏或者其他消防员下到坑洞最里,做好铺设吊篮的准备。
隧道这头,卷扬机加起重机,组成一个简易滑轮结构,轻松就将吊篮连同坐在吊篮里的乘客拉起来。
如此往复数轮,就可以完成救援。
之前没这么干,完全是救援条件不成熟。
洛夏这次身重新绑好安全绳,就直接从坑洞边缘慢慢降了下去。
在他之后,则是海临消防三支队的的队长。
本来是这位队长要抢先,但终归是被洛夏说服。
望着洛夏与那位消防队长消失在矿洞边缘,叶斯林愈发紧张起来。
他朝左边看看,那位十几分钟前不惜“殉情”的嫂子——云芝岚闭着眼睛,似乎在做祷告。
这瞬间,叶斯林觉得自己心中对于爱情的看法发生了松动。
人间还有真爱啊!
叶斯林又望向郑诚良,满是埋怨:“郑副局长也是,你明明知道洛夏的身份了!洛家老爷子之前不也才给你打了电话吗?你竟然还敢让洛夏以身涉险。”
郑诚良看了眼叶家少爷。
实际,他要不是耳麦里得了老首长洛云天的新指示,自己敢胡乱点兵点将吗?
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非要加个副字?”郑诚良不再理会叶斯林的无赖,反正洛夏都已经下去了,还能叫回来不成?
郑诚良询问起身边的专家,临时启用的铁吊篮,到底承重多少,以及今夜如何在大雪之中,对这凹陷做些临时的处置。
……
隐藏在地面,隐藏在铁轨间,隐藏在岩壁,隐藏在洛夏手腕与云芝岚之间的,是一条细细的丝线。
丝线被云芝岚隐匿在安全绳之中。
在隧道及坑洞的环境里,要是不仔细拿在手里打着强光手电仔细端详,那还真看不到。
丝线其实是源源不断的斗气,正缓缓传递到了洛夏身。
有了这份斗气的协助,洛夏觉得自己像是不知疲倦的壁虎,在岩壁行动自如。
他愈发自信,向下逆向攀岩的速度很快。
在他身后,不,准确说是头顶。
那位消防支队的队长,苦笑一声:“小兄弟,你知道我谁吗?”
“不知道。”眼下都什么情况了,这还有心思聊天呢?洛夏心中吐槽一句,不过这也貌似可以说明,对方情况现在也算是轻松。
“我,沈谊,两届全国消防比武大会卫冕冠军。说实话,全国像你这么会攀岩的,绝对不超过五个。”
洛夏真想告诉这位沈谊,其实高手压根就不用攀岩,人家单剑一挑,不比这爬来爬去有效率多了?
问题就是那太惊世骇俗了些。
坑洞并非完全垂直,方虽然有强光打下来,但还是有些岩壁会遮挡光线,所以下降要注意避免凸起的岩壁割破安全绳。
洛夏与沈谊客气一句,没想到消防员话还不少。
“我本来觉得自己挺骄傲的,但换做我是困在车厢里的那个,绝对没法像你那样,自己就爬出去,这里的岩壁太——”
哧溜一下,沈谊脚踩的一块碎岩掉落,尽管有安全绳,坑洞面也有人在缓缓松绳子,但沈谊这下还是猛地下坠了个高度,在空中荡了出去。
洛夏猛然转身,伸出一只手将沈谊拉回按住,两人重新贴在岩壁附近。
“谢了兄弟。”
坑洞方,还有两人安全绳绑着的对讲机几乎同步传来问话:
“怎么回事?”
沈谊按住对讲机回道:“没事儿没事儿,别紧张,我们正在继续下探。”
接着,这位消防队长才对洛夏说道:“那个,兄弟,其实你别怪我话多。我就是……直说了吧,我有点怕黑外加恐高。”
“恐高?那你怎么当的消防员,面不也有别人吗……”
洛夏有意识放慢了下降的速度,保持与沈谊步调尽量一致,以免这位卫冕冠军出现意外。
沈谊继续苦笑外加长长舒了口气:
“其实主要是怕黑……再说都到这份了,我不先下,还能让弟兄们先来吗?那多丢人,我跟你说说话,就不紧张了,你可别嫌我烦。”
“喔,没事。”
两人速度又加快了不少,但沉默没到半分钟。
“兄弟,顺便帮我保密。”洛夏哦了一声。
又半分钟后。
沈谊又来了:“那个,你稍微说句话,我就怕我旁边的突然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