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当青蛙弗洛格起床的时候,他马上感觉这世界有些不对劲,有什么变了。”
《冬天里的弗洛格》是这样开的头。
正如小兄妹俩早晨要起床时,即使隔着薄窗帘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变了。
阿奇三下五除二穿上棉衣和棉裤。他跳下床,走到窗前,急切地拉开窗帘。啊,窗外白茫茫的一篇,每样东西全变白了。
阿巧往被窝里缩得更深了。
跟热力四射的哥哥不同,纤细瘦小的她怕冷。
“快起来,小懒猫!”哥哥转回身,笑容灿烂得有些晃眼。
“出门,看雪,可以打雪仗,堆雪人!”
阿巧缩的脸的一半都没在被窝里,只露着一双咕噜噜转的漂亮眼睛。
“你去,你去。”她格格笑着。
她笑不是因为哥哥舍不得掀她的被子,因此对她的懒床无计可施。她笑是因为她想起了故事里的弗洛格。
弗洛格发现窗外落了雪,也兴奋地出门。结果,一开门就滑了出去,一路滑到了河边,再滑入河中。河水结了冰,弗洛格躺再冰冷坚硬的冰上,惊慌极了。
想想吧,一个需要水的青蛙,却被冰隔离在水之上!
小鸭脚踩冰刀鞋,邀请河边摔懵的弗洛格溜冰;小猪背着一篓木柴对瑟瑟发抖的弗洛格赞叹冬天的新鲜、健康空去是多么迷人;野兔健步跑过沮丧的弗洛格,大声呼喊着“一二、一二”的节奏,想让弗洛格跟他一起跑步……
想想吧,弗洛格该有多惊恐。他的朋友们,都有他所不知道的另一面!
从弗洛格的悲惨遭遇中,阿巧不厚道地看到了笑点。
不要责怪阿巧太冷漠,实在是,这则小故事的结果太温馨。
弗洛格喃喃地拒绝了所有朋友们的邀请:“我快冻僵了……我只是一直光秃秃的小青蛙……”
光秃秃的小青蛙拖着沉重的双腿孤零零的走回了家。他一直坐在壁炉旁,幻想着春天和夏天。木柴被他烧得一根也没有了。
他到外面寻找木柴,冻僵在冰天雪地里。
幸运很快来了。
朋友们发现了他,大家小心地把他抬回了家,放在了床上。
作者写道:“野兔拿来了一些木柴把火生起来,小猪熬了一碗有营养的汤,小鸭在一旁为弗洛格打气。
夜晚,野兔念一些关于春天和夏天的很棒的故事给大家听;小猪一边听故事一边为青蛙织一件双色的毛衣。”
弗洛格在朋友们的关爱中,感受到冬天的美妙。
很快,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小草破土。太阳高挂在天空,整个世界都是绿色的。阳光洒在青蛙光溜溜的背上,弗洛格恢复活力,又开始过期蹦蹦跳跳的幸福日子。
阿巧微闭着眼,幻想弗洛格和他的伙伴们蹦跳在山美水美的丘陵地带。真是明媚又快乐。
“快起床。奶奶做了你最爱吃的菜盒子!”
“快起来。朵朵来找你玩了!”
“快起来。你的同学亚亚来找你玩了!”
哥哥变着花样或哄,或诈,想让阿巧快起床。
阿巧这只地道的怕冷懒猫,只管嘿嘿笑,就是不上当。期末考试前,老师带着孩子们做大复习,平时上学可没少花力气。
饶是阿巧,也花了不少力气。当然,这主要是标准不同。别的孩子们会背的课文,阿巧要求自己会默。别的孩子半年学会了几十个生字,阿巧则把整本语文书都默了下来。
由于默课文不是老师布置的作业,阿巧并未将她默课文的本子给老师看过。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努力,除了她的哥哥和奶奶。
哥哥不停地喊阿巧起床,奶奶笑盈盈的,既不阻止,也不支持。奶奶对长在身边的俩孩子,心里可宽容了。
“快起来。村里来了一辆小轿车。这小轿车不是黑的,不是白的,不是红的,也不是银灰色的,而是明黄色的!好黄好黄呀。没见过那么明艳艳的黄色。快起来看呀。好多小孩都围着去看了。”
阿巧确实躺得够久了,大半个上午都过去了,后背都躺得发困了。
她伸了个小懒腰,终于流露出起床的意愿了。
阿奇高兴坏了。
“阿巧!阿巧!”
这厢阿巧刚在奶奶的协助下穿好衣服,那厢朵朵的嗓门就穿庭破院地冲了进来。朵朵的声音里藏着大惊奇,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她连跑带跳蹦进了阿巧家的堂屋,一颗脑袋来回摇动,又想找阿奇奶奶,又想找阿巧。幸而阿奇奶奶就跟阿巧在一起。
“阿奇奶奶。村里来了一个人,开着黄色的漂亮小轿车,正寻人打听你们家在哪里呢。”
“啊?”
屋里的三个人一口同声“啊”了声。意思各不相同。阿奇是意外,没想到,全村孩子大人瞩目的小黄车,竟然是冲自己家来的。奶奶是吃惊,她想不出是谁这么招摇。阿巧是不悦,她受够了招人瞩目。
不管心里怎么想,抓紧时间让小懒猫洗脸梳头是正经事。
“阿奇,你到外面看看,问问是谁呀。”
奶奶一边吩咐,一边给阿巧梳头发。
阿奇听话地挑头去门外,还没有走出堂屋,院子门口就传来喧闹声。
“请问,这是李巧家吗?”洪亮的普通话响在耳边。
奶奶放弃扎漂亮小辫的想法,拍了拍身上可能存在的灰尘,昂首走了出去。阿巧连忙灵活地尾随出去。殿后的,是朵朵。
踏出堂屋,院子里已经涌进很多人。绝大多数是看热闹的孩子。众星拱月般存在的,是三个男人。居中的,竟然是个黄头发、绿眼睛的外国人!
“你们是?”奶奶有些慌神。她不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啊,我们是慕名而来的人。他是国际著名的服装设计师,杰森·道奇。我是他的翻译,老人家您可以称呼我小魏。这位是中间朋友,是位插画师,姓杨名树。请问哪位是李巧同学?”
恰逢此时,朵朵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