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队,怎么样了?”
火车,孟毅拿着对讲机,应道:“我被甩了。”
“什么?”
“人已经跟丢了,林宇达了火车,又在关门前就突然下车了。”孟毅皱了皱眉,又低声说道:“我被甩了,估计要到隔壁甬江市才能下车。”
“甬江市不经停的。”他旁边一个大妈忽然插嘴说道,声音还很大,“这列车要开到明天早才经停的。”
孟毅讶道:“明天早?”
“是啊,明天早。”大妈肯定地点了点头,又安慰他道:“小伙子,被甩了不要紧。你长得不错,女朋友还可以再找的。”
孟毅点了点头,走开几步,向同事说道:“林宇达很可能付了赎金,老林山那边很可能是调虎离山。不过你还是安排人过去看一下,确保人质的安全。”
“我们还在赶过去,要三个小时能到,但我已经派了那附近的人过去了……”
周二凌晨3点16分,老林山。
陈述背着夏昀跑到半山腰,只见山路尽头停着一辆白色的,陈述把夏昀放下,拿出匕首在轮胎割了一小块三角块,拿三角块顶出门缝,又拿出铁丝去开车门。
这个技能他是从舅舅老钟那学来的,因为老钟的破车经常遇到把钥匙锁在里面的情况……
陈述专心致志地拨弄着铁丝,用铁丝在门把手勾着。
但始终勾不动。
陈述现在没有系统,看不到卢泰水到了哪里,这让他很紧张,额头汗水不停地流下来。
“快啊……快啊。”他心里愈来愈急。
远处忽然有哭声响起,是邱倩和林小彤在哭。
卢泰水已经到了。
陈述背一寒,知道再不快点,卢泰水只要转过那条山路,就能一枪打死自己……
“快走,刑查马就要来了,转移。”
卢泰水与宋剑带着人质奔跑到了半山腰。
“滴”的一声,车门解锁。
卢泰水迅速打开后备厢,把林小彤丢进去,宋剑也提起邱倩丢进去。
后备箱“嘭”地被重重关。
卢泰水与宋剑马了车,发动车辆向山下飞快地驶去。
他们并没有仔细到,车底下掉了一把匕首。
“叮铃铃……”
电话再次响起。
“喂。”是林宇达的声音。
“三千万我已经丢下火车了,把我老婆孩子还给我。”
卢泰水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回家等着,明天早你就看到他们了。”
一句话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赎金到手了。”他咧开嘴,转头向宋剑笑了笑,“等会到了安全的地方,先把这两个肉票撕了。”
“撕”字才说完,忽然一双手从卢泰水头落下,用力一拉,一根铁丝已紧紧勒在他脖子。
“呃……”
与此同时,一柄手枪忽然从后座伸出来,抵在宋剑头。
“砰!”一声枪响,宋剑头破血流。
有女人尖叫起来。
“啊!”
陈述用力勒着卢泰水的脖子,大喊:“还有一个,快打……”
车辆瞬间失去了控制,“嘭”的一声重响撞在山壁,继续往前飞驶……
如果陈述带着林小彤逃,卢泰水会在第一时间杀了夏昀,收到赎金后再杀了邱倩而如果他带着夏昀逃了,卢泰水在离开老林山之后也会杀了邱倩与林小彤。
所以,陈述计划到这辆车来埋伏,这是卢泰水最意想不到的地点。
这是他当时能想到的、救出所有人的唯一办法……
陈述是在最后关头才打开卢泰水的车门。
打了门后他迅速把夏昀丢在后座下面,他自己挤在那里。
但匕首还在车底下,没有时间再捡了。
好在借着夜色的掩护,卢泰水没有向后座下面看一眼。
按陈述原本的计划,是把手枪给夏昀,让她对宋剑开枪。他则用匕首刺伤或刺死卢泰水。
但匕首丢了,他只好改用铁丝去勒卢泰水的脖子。
“快!打死他!”陈述喊着。
他用力握着铁丝,手掌里都勒出血来。
卢泰水也不好受,脖子的肌肉拱起,青筋暴露,整张脸涨得通红……
夏昀很慌。
她整个人都处在昏迷的边缘,陈述把枪塞在她手里、陈述背起她跑、紧紧贴着她挤在那个狭小的空间……这让她整个人都处于发懵的状态。
枪伸过去,扣下扳机。
这个动作很简单,她什么都没思考,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陈述压着自己。
但“砰”的一声,血溅出来。
夏昀才发现自己杀了人。
轻而易举就杀了人。
她尖叫起来。
陈述却还要叫她再崩掉一个……
那就崩一个吧。
她举起枪,对准卢泰水的脑袋,扣下扳机。
“砰!”
关键时刻,卢泰水挥手打在夏昀手,子弹射在前挡风玻璃,“嘭”的把挡风玻璃射裂。
夏昀再想开枪,发现没子弹了。
……
卢泰水试着喘气,但喘不来。
他心里一横,忽然一把转过方向盘,脚下油门重重踩到底。
“嘭!”
车撞在前面的山壁!
巨大的惯性推着陈述向前。
卢泰水有安全带系着,又努力顶住椅背,保持着身子,没有向前倾。
这一瞬间,陈述手里的铁丝离开了卢泰水的脖子。
卢泰水迅速地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接着,他伸手去拿腰间的枪。
陈述马拉紧铁丝,死死勒住卢泰水。
混乱中,卢泰水换挡、踩油门,打算再撞一次。
汽车的轰鸣、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喘息……整个车厢里一片杀意与慌张。
突然,整辆车都翻过来,向山坡下滚去。
夏昀摔倒在陈述身。
所有人都翻过来。
“嘭!嘭!嘭……”
陈述头破血流,但手里依然握着那条铁丝。
“嘭!”
又是一声巨响,翻滚的汽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已经倒了过来。
每个人都头朝地,摔倒在车顶。
唯有卢泰水系着安全带,倒挂在座位。
他脖子的血倒着流进他的眼睛,但他脖子前的铁丝也终于松开不少,他缓缓伸出手,掏出枪,指向陈述。
“狗崽子,去死吧!”卢泰水心里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