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后座上,两手交叉在膝盖间,若一尊神祗,高贵得不可方物。
王建国从后窗上看到男人的面容,手中的砍刀掉在了地上,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就听男人又说到:“半年前,我派人去监狱门外接你,却说你提前两日出去了,所以放了一封信在你家,但看你的样子,似乎你并没有看到。”
经男人一提,王建国想起来了,他为了准点回家,晚了两天回去,可是回到家中时,却见到了另一个男人,伤心之下,并没有注意当时媳妇说了什么,这会儿想想,倒好像听媳妇说过,一个小时前有个年轻老板来找过他,写了一个地址,让他去找。
只是当时,王建国心情不好,将那封信随便一丢,到如今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毕竟,他怎么也想不到,三年的时间,曾经的狱友竟然变成了一名事业有成的大总裁。
此时,再想想雇佣他的厂长说的话,说那位总裁害得他到嘴的工厂都飞走了,那不正是他当初随口抱怨的话,申矢用以暴制暴的方法给予了回应吗?
其实,外人也许不知,只知道申矢丧心病狂。
但王建国知道,申矢不是丧心病狂,兴许他表面上的确有太多的冷酷残忍,但是那些工厂早就被厂长们掏空了,所以与其被这些蛀虫将工人的心血蚕食一空,还不如交给申矢,将工厂拆分成有用、有价值的东西。
阴雨天的雨下得很昏暗,淅淅沥沥地滴在泥泞地上,到处是肮脏的污渍,然而车门却打开了,踩着泥巴,申矢打着一把黑伞,站在恍惚的王建国面前,遮住了雨水的侵蚀,一句话带走了王建国:“无家可归的话,跟我走吧。”
看着申矢裤脚上沾上的泥浆,王建国鬼使神差的上了车。
后来,看着申矢的三件套西装,王建国玩笑地问到:“先生,你想见的那个人,见没见到?”
原本王建国不指望申矢回答,却听到了申矢望向窗外雨滴时,那不可名状的情绪:“见到了,只是我在努力地向她身边靠近,希望她还在梧桐树下等我。”
回忆到此结束,王建国从后视镜里往陆伊一脸上看去,在陆伊一猜测他与申矢打架认识时,王建国奇迹般地想起了申矢口中的那个人,不知不觉地问到:“那太太与先生又是怎么认识的?”
陆伊一大声叹了口气:“哎!说来话长。不知道他的记忆和我的记忆差别有多大,对我而言,是仰仗一棵梧桐树认识的,对他的话,大约他不记得了。”
真的是那个女人!王建国瞪大了眼睛,自从他重见申矢后,问过一次,申矢有答,而再之后申矢便没有再提起那个女人。
因而,王建国本以为要么是申矢忘了,要么是那个女人见异思迁了。
谁知兜兜转转的,这个女人居然还在,而且竟然和申矢在一起了。
怎么会不记得!先生他记得可深了。
王建国对于陆伊一对申矢的误解,有些摸不着头脑,张了张口,本想与陆伊一说一声,但转念又想,申矢既然说他在努力,那自己又怎么能浪费了申矢的努力。
于是,王建国只欣喜道:“太太,您的安全,老王一定会守护到底的。”
呃好端端的说什么正经话,说好的人精属性呢?
陆伊一不解的看了一眼前面王建国晃动的脑袋,露出了一抹清澈的笑意,道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