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出了松林,外面围着的华山弟子不减反增,原来他们担心杨昊会使什么诡计,对段飞不利,所以都在外面等着,只要听见松林里有什么异响,立刻就要冲进去,这时见了段飞出来,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四散离开。
段飞心思缜密,一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心思,心中十分感动,继续往上走出数百丈,山路分出两条,一条继续往上,那是通往青霄宫与扶柳山庄的路,另一条通往左下方的一处洼地,洼地东面是悬崖,西面是峭壁,只有南北两面是陡坡,可以从陡坡上下到洼地里面,洼地里面遍地都是高大的的竹林,北面陡坡上则是松林,松林里面隐隐可见一座道观,那是华山派青松观。
段飞顺着南面小路走到洼地之中,他脚步很轻,踩在落叶之上几乎悄无声息,忽听竹林深处有人说道:“我本以为只有周师叔和段师弟不在山上,想不到连凌雨师妹也不在山上,这竹林少了他们三人,还怪冷清的。”
另一人叹道:“是啊!这林子要说热闹还是二十年前热闹,那时华太师伯黄师伯刘师伯洪师伯都还在,哪一个不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华太师伯的太阴心经就更是威力绝伦,强如魔教教主也被打得重伤吐血,如果他们能活到现在,只怕连少林武当都比不过咱们,这个仇咱们华山派早晚要和魔教那群妖孽算一算!”
前一人轻咳一声,说道:“师弟,话可不能说太满,放在太师伯太太师伯那两辈人还在的时候,也许咱们想要报仇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可能,现在的情况只怕很难,我不是说咱们华山派的武艺倒退了,只是说时代不一样了。
太师伯太太师伯那个时代,咱们华山派是尚武的,魔教杀咱们一名弟子,咱们定要杀回来不可,就连魔教老巢栖凤崖咱们不也打上过几次?江湖中到处都有咱们华山派弟子行侠仗义,那多风光。
现在咱们是崇文的,虽说依旧练武功,但只限于门派之间的切磋武功,管事的人都在参悟仁者无敌这门绝世武功,你叫他们吟诗作对,他们兴趣高昂,你叫他们翻山涉水远征魔教?谁理你?
而且最重要的是,华太师伯没料到魔教教主武功竟如此之高,虽把魔教教主打得重伤吐血,自己的伤却更重,没撑多久就死了,太阴心经也随着华太师伯长眠地下,可惜可惜,若是我能学到太阴心经,定然要杀上栖凤崖,替咱们华山派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哎!你说得对...”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段飞对面的山坡上走去,看样子是位于北面山坡上青梅观的两个弟子,脚步声渐行渐远。
段飞缓缓顿住脚步,寻思道:“这两位师兄说得都没错,虽然魔教与咱们七大派的仇迟早需要一个了结,但近些年七大派中崇文思想泛滥,瞻头顾尾,畏手畏脚,大有铸剑为犁的趋势,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师傅说七大派的武功加起来并不弱于魔教,甚至还有超出,只是现在七大派缺乏血性,当魔教来了不想着迎头痛击,只想着不切实际的和平谈判,当魔教走了又不想着痛打落水狗,让魔教大摇大摆的离开。
我若是魔教,来的时候发现七大派抵抗微弱,走的时候又不用担心七大派有一天会上门报仇,哪是遇见了七大派,分明就是遇见了七颗软柿子,为什么要和七个软柿子谈判?这大概就是七大派始终无法战胜魔教的原因所在。”
段飞心中这般想着,顿觉心中通明,笑道:“看来魔教也并非不可战胜,只要咱们七大派团结起来主动出击,就算魔教真有三头六臂,那也非输不可!”忽又听见身后竹林中有人低声骂道:“这破竹林真碍眼,当年魔教血洗青衣楼的时候,为什么不干脆放一把火把这破竹林给烧了呢?
到时候咱们在这里种满了家乡的樱花树,不漂亮吗它?嘿嘿!那周义武何德何能?能在华山占有这么大的地方?我若是他早没脸见人了,想不到世上竟会有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另一人干笑两声,说道:“嘿嘿!师兄别着急,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毕竟二十年前青衣楼的华老贼以太阴心经杀了魔教那么多人,以魔教睚眦必报的性格?它会这么轻易就放过青衣楼?
现在青衣楼就只剩下三个人,魔教觉得杀起来不过瘾,等青衣楼人再多一点,魔教准会把青衣楼杀得干干净净,到时候咱们扶柳山庄就在一旁看热闹,看他们狗咬狗。
等魔教杀光青衣楼弟子离开之后,咱们再出来放一把火把这破竹林烧了,就说是青衣楼恶贯满盈,连老天都看不过眼,所以降下天火烧了竹林,那时候师兄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种樱花树了!”
“哈哈哈!妙计妙计!”
这二人一个身穿白色锦衣,一个身穿黑色锦衣,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貌也都极为俊朗,正是山脚青平城里的大豪族服部家的子弟。
白衣的名叫服部德,是兄长,黑衣的名叫服部义,又德又义,原来不过是沽名钓誉,此刻一唱一和,非但不尊敬身为师叔的周义武,还对同为华山派的青衣楼幸灾乐祸起来。
段飞听他们言语如此恶毒,当即就要发作,突然心念一转,心想:“陈平李泽两人虽然无耻之极,也只是与我个人有恩怨,他们对师傅还是十分尊敬的。
这两人简直无礼至极,五阳掌服部薄的寿诞好像就是今日,这两个狗贼待会儿准要下山去替服部薄这老狗祝寿。
他们服部家虽不如洛阳王家,却也是一个很大的家族,宾客一定不少,我若不当着众宾客的面把这场寿宴闹个天翻地覆,怎对得起他们一番歹毒心肠?!”
他心念打定,也不惊动服部德服部义,回到山谷中心的家里,东面峭壁上有一个小瀑布,瀑布的水在峭壁底下冲出一个很深的水潭,奇怪的是不论流进多少水,那水潭里的水永远不会溢出来。
段飞用水桶在水潭里提了一桶水,走到旁边一个竹棚里洗干净身上血污,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出竹棚又提了一桶水,把脏衣服洗了,凉在竹棚通风的窗边。
这时,忽听窗外竹林里传来脚步声,段飞听声辨位的功力极强,还能清晰分辨出各种声音的细微不同之处,立即眉头一皱,心道:“这两个狗贼来这里做什么?”
原来竹林里来的两人正是服部德与服部义,段飞心中对这两人十分憎恶,当即就要出去强行驱离,忽听那服部义说道:“
大哥,这次青衣楼三人都不在家,咱们在这林子里找了整整三天,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我看最可疑的就是西边悬崖边上那个破道观。
先前我在破道观后院发现一口枯井,枯井底下有一条裂缝,裂缝中不时有冷风吹出,里面必定另有洞天,不如咱们现在找来火把,进去看看!”
段飞心道:“这两个狗贼鬼鬼祟祟,到底在找什么东西?”轻轻从窗户里窜了出去,落地悄无声息,顺着声音源头跑出数十丈,瞧见林中两个锦衣少年往水潭方向走去,他不动声色,悄悄跟了上去。
只听服部德摇头道:“那条裂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面还有一些刀劈斧凿痕迹,里面定然有什么秘密,只不过咱俩的身形都挤不进去,只有回家叫丹妹进去试试,现在咱们先去另一处可疑地点。”
段飞听到这里,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原来那条裂缝通往的地方,就是刻有太玄经那块石碑所在的山洞。
当年段飞初入华山,被华山派入门功夫弄得焦头烂额,好似在翻一本天书,他苦练一月,寸步未进,心中烦闷不已,就在竹林里散心。
阴差阳错之下走进了那条裂缝,发现了记载有太玄经的石碑,习练了太玄经心法,回头再练华山武功之时,原本晦涩难懂的武功陡然间变得异常顺手,这才有了今日的武功。
他心中思潮起伏,只觉能有今时今日的武功,多半的功劳都应归功于太玄经,不由对那位留下太玄经的无名前辈心生感激。
忽听服部义冷冷道:“那贱丫头不过是爷爷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种,与咱们服部家没有血亲关系,叫那丫头去做这么重要的事只怕不妥!”
段飞心道:“原来服部丹并非服部家的人,师傅说服部薄这老家伙心怀叵测,绝不可能是因为一时善心大发才带回服部丹,其中只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服部德笑道:“二弟不必担心,为兄自有办法!”脚步加快,赶到水潭跟前,水潭周围有一圈灰白色的花岗岩,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段飞藏在几颗竹干背后,侧身朝里张望,只见水潭南边不远的地方就是他方才洗衣服的竹棚,灰白色的花岗岩上洒落着不少水迹。
服部德没料到段飞已经回来,看也没看南边一眼,径直来到水潭北边,那里有几阶台阶通向水潭里面,其中三阶台阶在水上,另外一个台阶淹没在水下。
服部德在第三个台阶上蹲下,聚精会神的朝着水下那个台阶打量,服部义站在第二个台阶上,弯着腰也想看清楚。
段飞皱眉道:“难道石阶上刻着什么东西不成?”轻轻移动脚步,从竹林中绕到服部德二人身后,正欲悄悄走到服部义身后,忽见服部德抽出长剑,在石阶上用力划了几下。
跟着,那服部义突然大喊大叫道:“大哥,我还没看清楚呢!你为什么把字划掉!”
服部德猛的站起身来,用手死死捂住服部义的嘴巴,厉声道:“蠢材,大喊大叫做什么?你想要所有人都发现这个秘密不成?”
他用力甚大,服部义被他捂得直翻白眼,竭力挣脱,怒道:“我才管不了那么多,你快告诉我太阴心经藏在什么地方,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服部德一动不动的盯着服部义,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突然和颜悦色的说道:“二弟,你把耳朵凑过来,我轻声告诉你,让别人听见了可不好!”
服部义猛的倒退两步,猛的抽出长剑,冷笑道:“大哥,我们可是亲兄弟,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我会不知道?我问你,你到底肯不肯说不说出太阴心经的所在?”语调已经声色俱厉。
服部德悄然变了脸色,冷笑道:“哈哈,不愧是我最亲的好弟弟,哥哥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你,只不过能不能让哥哥开口,得看弟弟你是否有那个本事。”长剑平起,剑锋直指服部义胸口。
服部义大怒,一招梅寒凛冽,剑锋舞出一股冷风,直刺服部德的胸膛,他年纪虽轻,但天赋甚高,又出自世家大族,武功比陈平李泽二人高出不少。
服部德不屑一笑,侧身一跳,跳到岸上,回身一剑,斩向服部义脖颈,功力似又要比服部义更高几分。
服部义举剑格挡,双剑相击,二人身形各自一震,撤剑再打,不一会儿就交手三十余招,服部义内力稍弱,稍落下风。
服部德瞧出便宜,刷刷刷抢攻三剑,服部义挥剑挡掉一剑,避过一剑,忽感右肩剧痛,已被服部德刺了一剑。
服部德狞笑一声,攻势愈加凶猛,服部义被压制得几无反抗之力,突然,服部义身形一闪,自服部德的剑网之下挣脱,出现在服部德左侧,一剑斩向服部德脖颈。
服部德大吃一惊,忙朝一旁躲避,忽感左臂一阵剧痛,已被服部义划出一条血口,他心中大怒,也闪身到服部义身侧,刷刷攻出两剑,服部义早有准备,挥剑挡住。
二人以快打快,招招致命,不一会儿,二人身上又各自添了几处伤口,出招却更是狠辣凶残,已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一旁,段飞目瞪口呆,兄弟阋墙,骨肉相残,他并不是没有见过,但这事发生在名门子弟身上,对他来说却是开天辟地第一次,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突然,太玄经上记载的一句话浮现在段飞脑海,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太玄经开篇曾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得此功者即为有缘人,切莫令第二知晓,否则华山派上下鸡飞狗跳,永无宁日,指的不就是现在这种情形?
太玄经助我功力一日千里,珍贵程度只怕不会逊色于太阴心经,而一本太阴心经就能让亲兄弟骨肉相残,倘若太玄经也被人知道在什么地方,华山派非自相残杀不可,必须毁掉太玄经石碑!”
他心中心念打定,目光望向服部德二人,只待这二人事了,便去毁掉太玄经石碑,却见服部德二人此时所使的武功已非华山剑法,但威力竟比方才所使的华山剑法更上一层。
段飞心中暗暗纳罕,细细一看,只见服部德二人时而极速冲刺,时而极速爆退,时而左闪右闪,身法较之方才快了一倍不止。
而更让段飞在意的是,服部德二人此时已非单手握剑,而是双手握剑,剑锋直冲天际,华山剑法之中惯用的挑,转,刺等等以柔克刚的手法消失不见,只余下斜斩横斩竖劈等等粗暴刚猛的招数。
段飞一眼便认出服部德二人使的是扶桑忍术,恍然大悟道:“难怪我一直觉得服部这个姓很怪,原来他们是扶桑人,这么说黄河上杀人越货的河盗莫非就是服部家的人?”
这时,段飞下意识的朝西南面竹林深处瞧了一眼,缓缓退到竹林浓密之处,双眼透过竹叶间的缝隙朝外面张望。
只见服部德二人斗了二十余招后,都开始气喘吁吁,原来扶桑忍术消耗极大,他二人一番激斗,早已快到极限,只能换上华山剑法,再斗了起来。
忽听西南面竹林中有人吼道:“什么人在外面比武?”这道声音断石分金,清亮无比,服部德二人各自一震,不由自主的停下手来,两人冷冷盯着对方,脸上神色数度变幻,最后一同躬身行礼道:“弟子服部义服部德,拜见柳师叔!”
服部德二人话语刚落,竹林中大步走出一个蓝衣中年人,那人白面微须,头上带着一朵方巾,脸上散发着淡淡的书卷气,笑道:“原来是两位服部师侄,刘师哥近来可好?”
他嘴里的刘师哥指的自然就是刘义达,服部德忙道:“回柳师叔的话,恩师身体康健,还日常提起柳师叔呢!”
蓝衣中年人哦一声,神色甚喜,笑道:“山野小道,倒是劳烦刘师哥惦记了。”他瞧了瞧服部二人,眉头微皱,道:“亲兄弟之间也动了真火吗?真是不像话,师叔知道你们家里今天有事,暂且放过你们,回来之后自觉去刘师哥那里领罚,明白了吗?”
服部德二人生怕蓝衣中年人追问缘由,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道:“师叔宽宏大量,师侄等人敏感于心!”
蓝衣中年人笑道:“师叔与你们师傅是结义兄弟,彼此都是一家人,你们不必如此客气,算算时间,段飞也快要回来了,你们快快离去,否则若让周师兄得知你们到这里来,准会怪罪刘师哥,师叔夹在中间,好生为难。”说完轻轻一叹。
服部德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喜悦,正巴不得他这么说,忙拱手道:“师叔指点得是,师侄等人这就告退!”
蓝衣中年人微微一笑,淡淡道:“走吧走吧,师叔也想清净清净。”先一步走进竹林,往西南边走去,原来他就是青梅观观主柳真,虽在道门,并未真正出家。
段飞掩身在竹林深处,心中一直提心吊胆,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会被柳真听见,最后发现以柳真的武功都没能察觉自己,心中又惊又喜。
他等柳真服部德等人走得远了,方才从掩身的地方出来,大步走到第三阶台阶上,蹲下身子,瞧见水下那个台阶上有几道剑痕,依稀能够看见一点点的偏旁部首,但指定无法猜出原来刻的什么字。
笑道:“从方才服部义的话来看,第四台阶上面刻的必定是太阴心经所在的地方,我在这里住了三年,竟一直都没发现,最后反而便宜了服部德这狗贼,那怎么可以!”
他微微一笑,正欲起身下山,去清平城服部家一趟,眼角余光看到第四阶台阶下面十来丈深的昏暗水中竟隐隐约约还有第五阶台阶,再往下看,便是一片黑暗。
段飞吃了一惊,讶道:“水下为什么会有台阶?难道水潭下面会有人为修建的建筑群落不成?说到这里,我好像记得师傅曾经说过,太师傅武功暴增之前,一直在悄悄寻找能够在黑暗中发光的东西,莫非...莫非太阴心经就在水潭下面!”
好似被雷击一般,段飞猛的站起身来,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几乎就要跳到嗓子眼里了,喜道:“师傅说太师傅的武功在师兄弟之间不算厉害,可在得到太阴心经之后,太师傅的武功陡然暴增,几个太师伯联手都不是太师傅对手,足见太阴心经之威力,哈哈,我若能找到太阴心经,功力定要暴增不可!”
他得意一笑,心跳得更加厉害,只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跳方才渐渐平缓,转身往西边清风观走去,一边走,一边寻思道:“我现在还不能过早高兴,这一切可能只是一个巧合,又可能是真的,总之先看看服部德会有什么动作。
同时也要未雨绸缪,得想办法找到一个能在黑暗中水中发光的东西,否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水底,又能找得到什么东西?
对了,芳妹曾说她师傅手上有一颗能够在水下照明的珠子,说是东海巨鲸帮供奉的礼物,叫什么夜明珠,若能借来就可以下水一探究竟。
可是芳妹心性难测,未必肯借给我,就算肯借,也必定会有什么条件,只怕会与芳妹纠缠不清,其实正道邪道我不在意,但求问心无愧,可是恩师对我有大恩,我怎能令恩师失望?只能另想办法!
对了,天下人都说扬州郭家洛阳王家以及洛阳赵王府中珍宝无数,或许会有能够在黑暗中发光的东西也说不一定。
我曾经救过郭家的郭苏姑娘,王老英雄又待我很殷勤,赵姑娘又邀我去赵王府一趟,能不能求求她们帮忙?等等,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他左思右想,想了许多办法,最后又统统被他否决,洼地并不算多大,他没过多久就走到清风观跟前,只见悬崖边几间青砖青瓦房,一堵灰白色的石墙把砖瓦房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