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餐厅里过于昏暗的光线,和吉他其他部分的遮挡,让贝尔摩德缓了几秒,才从脑中闪回的景象中,判断出了吉他里那个古怪物体的形状。
她竟然在吉他里看到了半截手指。
纤长的人类手指。
贝尔摩德:“?!”
这时,毛利兰已经跟着中村悠介,走到了通往大厦内部的楼梯口。
贝尔摩德双手支在桌上、抵着下巴。她望着中村悠介的背影,眸光幽暗。
贝尔摩德坐在桌边看鼓手,看鼓手的鬼,则正扒在江夏肩上看她旁边,原本正在打量中村悠介的人鱼,此时忽然鼻尖动了动,转头看向了贝尔摩德。
然后开心地晃着尾巴靠近过去。
苹果味忽然浓郁了很多。
刚才,贝尔摩德身上的杀气极淡。
尤其是在和柯南一行人汇合之后,越来越淡。
鬼们没几下就把能薅的表层杀气薅光,嘀嘀咕咕地谴责了一下今天稀薄的杀气,并且一致认为灵媒师主人下次再来找大苹果时,可以开别的马甲过来,把本体藏远一点。
谁知现在,鬼们惊喜地发现,刚才还寡淡如水的贝尔摩德,突然变得美味起来。
贝尔摩德对挂在自己身上的鬼们一无所知,只是心里觉得有些沉重。
她望着从屋顶消失、下到了大厦里的毛利兰,没了刚才看戏的悠闲心情,心思飞动。
还在儿童餐那边专心取零食。否则刚才,他一定会跟着n过去,如果出了什么事,两个人也好互相照应。
可现在,只有n一个人去了。而去取零食的原因,似乎是乌佐吃完了他餐盘里的薯饼贝尔摩德忽然回想起刚才乌佐不断蹭同伴零食、看似非常自然的小动作,心里倏的一寒,乌佐是故意支开的?
他想干什么?!
想起刚才被盯上的毛利小五郎,又看看现在的n。
贝尔摩德眸光复杂,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在某些自己不知道的时候,n干了什么踩在乌佐底线上跳踢踏舞的狠事,这才引来了乌佐的灭门。
但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贝尔摩德对照了一下她自己。
乌佐这种和她一样被n和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黑暗世界里的居民,应该会很珍惜这道稀有的曙光。
而且小兰也不会做那种事,她甚至都不像一样喜欢对人刨根问底,乌佐和她之间,怎么也不该有这种“灭门”程度的冲突。
相比起来
贝尔摩德心里忽然一惊,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或许乌佐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贝尔摩德对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的态度不对”,只是之前一直引而不发,直到今天,才借着这次偶遇,顺手开始了对她的试探?
“”如果是这样,那从一开始,今天他们聚在一起,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偶遇”。
贝尔摩德记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她找乌佐追问的情况时,曾经用乌佐的手机给n打过电话。
虽然那时,贝尔摩德打着“挑琴酒错处”的幌子,还事先把乌佐灌醉了,并在事后销毁了手机但现在想来,她的对手可是一个恐怖的天才,难保这当中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导致乌佐察觉到问题。
贝尔摩德:“”
得试探一下。
她收回望向屋顶餐厅入口的视线,抿了一口酒,随意道:“戏剧要开幕了吗?”
乌佐跟着抿了一口可乐,也随意道:“可能吧,你看着就好了。”
“”贝尔摩德想起刚才那个鼓手,越想越觉得对方不像好人,杀气又多了点。
但再想一想她n的武力值
勉强把焦虑的心情压了回去。
贝尔摩德想,乌佐应该不会随便杀人就算他会,至少n也不在那个“随便”的名单里。
现在她要做的,是相信孩子们之间的友谊,沉得住气。
两秒后。
贝尔摩德放下巨大的扎啤杯,拿起餐巾沾了沾嘴唇,很自然地站起身:“今晚喝得有点多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都怪琴酒和伏特加长期对她危言耸听。她现在对乌佐究竟会不会动手、会对谁动手心里完全没有把握。
天才是很难猜透的。
没太多底线、视人命如草芥、还喜欢追求新鲜感和刺激感的年轻犯罪天才更是。
而且贝尔摩德以前没接触过那个鼓手谁知道中村悠介是不是什么隐藏的武术高手,或者随身带着电击器之类的东西。
还有,以n单纯的性格,就算鼓手的武力值为0,只要他在签名时,随手递给n一杯安眠药,她恐怕也只会开心地喝下去,而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另外,贝尔摩德想起刚才,自己那些追问乌佐“戏剧”的话,觉得自己就算想跟过去看一看,其实也能说得通。
像她这样的神秘主义者,面对别人的秘密,当然也会有一点好奇。跑去近距离围观乌佐的戏剧,只是好奇的一种正常表现形式。
这固然会增加乌佐对她的怀疑,但肯定无法成为什么决定性的证据。相比起来,还是别闹出命案更加重要她不敢拿n的命来赌。
贝尔摩德步伐自然,心情紧绷地离席。
江夏见她要走,估计是想去找毛利兰。
想起贝尔摩德擅自给“乌佐”安上的帅气人设,江夏想了想,随口说:“别捣乱啊。”
“当然,我可是不是琴酒那种无礼的观众。”贝尔摩德朝他一笑,“我只是不想坐在平庸的观众席,忍不住想去p席近距离欣赏。”
乌佐似乎对她的行为没什么意见,做了个“随意”的手势。
贝尔摩德无声松了一口气,看似不紧不慢地离开。
一桌人走得只剩江夏以后。
柯南端着一大盘零食回来了。
他踮脚把满载的托盘放上桌,自己也跳上凳子。
然后疑惑地看了看两个空掉的座位,问江夏:“小兰和那个人呢?”
江夏伸出手,很自然地从他的托盘里拖过一碟零食:“去找乐队要签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