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还是太不冷静了。”
岳野雪僵立许久,凄凉地笑了一声:“演戏和现实,到底还是有太多差别。任何一点随性而为的举动,都可能是暴露自己的致命破绽,而且没法重拍谢谢你,我学到了不少。”
只可惜,以后恐怕用不到了
岳野雪忽然转过身,一把推开窗户,长腿抬起,踏在台沿上。
正要迎着夜风,纵情一跃,让一切划上句号。
然而这时,一只手突然从后抓住她的脚腕,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岳野雪失去平衡,咕咚栽倒在地。江夏看着躺在面前的人,本能地一脚踩住,握住口袋里的甩棍
江夏:“”嗯?
等等。
好像不是这套流程。
虽然在心里演练了很多遍,但遗憾的是,岳野雪并没有冒出用于“灭口侦探”的杀气。她似乎就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自杀
江夏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踩住她的脚,眼神歉意地往旁边一飘:“那个你没事吧。”
岳野雪:“”
刚才虽然没能跳下八楼,但冷不丁被从窗口拽回来,她依旧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
她腰酸背痛地坐起身,有些发懵,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自杀,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个拦路的侦探骗开两者难度似乎都不低,岳野雪脑中一片空白,一时想不出一个妥善的计划。最后只好伸出手,先做了最方便的一件事把刚才被摔乱踩乱的衣服拉扯平整。
江夏站在旁边,低头看着这团罕见的棉花糖制造机,心里遗憾地叹气。
片刻后,想起自己在日卖电视台遇到的演员们,江夏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提议道:“你如果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事那我其实可以给你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岳野雪:“?”
她疑惑地抬起头,想起刚才江夏对她自杀的接连阻拦,目光变得狐疑,一时不知道这个侦探究竟想做什么。
江夏说完,自己琢磨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可行。
他于是补全道:“日后不管你是进去了,还是逃脱没进,希望你可以改变一下自己的戏路偶尔也演一演凶手什么的,然后真心实意地代入那个角色。”
按照江夏的经验,他以往去日卖电视台溜达的时候,偶尔能惊喜地薅到一些杀气。
电视台里,确实混着一些真正的杀人犯。但同样也有一些出色的老戏骨演员们真情实感入戏的时候,身上往往会真的涌出一点杀气。等拍摄结束,一出戏,那些无中生有的杀气,自然又会脱落下来
摄影棚,是除了组织和侦探窝点以外,江夏第三爱去的地方。
岳野雪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江夏是在嘲讽她?
“”杀人失败,自杀失败,现在,就连出演侦探助手,她似乎都没了资格,只配去演凶手岳野雪心里的世界一片阴霾。
她忽然猛地扑向厨台,抓起菜刀,想给自己一刀。
但有人抢先一步,一手刀砍在她后颈上。
岳野雪第三次惨遭阻拦,噗通栽倒在地的时候。
厨房门被哗啦推开。
有人找了过来。
要说刚才客厅里的一群人,谁最早发现江夏溜走了
那无疑就是正在提心吊胆的伏特加。
伏特加站在厨房门口,看看躺在江夏脚边的岳野雪,又看看江夏口袋里露出一个尖的甩棍
想起乌佐那些背地里敲人的小爱好,再想想自己身娇体软、细皮嫩肉的偶像,伏特加心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住手!!
“”不过,想想身后那些一起跟过来的人,以及“惊恐只会勾起乌佐的兴趣”这个可怕事实。
伏特加又双叒一次压下了自己的感情。
他脸颊上肌肉微抽,强行保持着沉稳,明知故问:“出什么事了?”
其他几个跟过来的人,见朋友又倒了一个,也纷纷一惊,跑了进来:“小雪!”
“岳野小姐好像不太舒服,刚才还取出了一瓶药。只是在吃下之前,她就忽然晕倒了。”
江夏说了两句实话。
然后晃了晃手中的药瓶,给整句话的真实性镀上了一层金边:“虽然有药,但不清楚使用剂量的话,直接服用恐怕会有危险趁她呼吸心跳都还稳定,先把人送到医院吧。”
“好的!”星野辉美第一个响应,拨起了119,找救护车。
一群人忙着“急救”、注意力放在晕倒的岳野雪身上时。
江夏走出厨房,找到那枚集结了聚会成员签名的贺卡,把它装进一枚干净的信封里,封好。
这一起案件,和以往遇到的其他案子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受害者罕见地活了下来。
因此,除了证物,证词也很重要。
如果当事人草野薰想要追究,那有她的证词,再加上这枚贺卡,她当然能追究成功。
但如果她如果不想追究
江夏想起草野薰那种过于活泛的脑回路。
“”总觉得就算自己把证据交给了警方,只要草野薰愿意,她也能轻易把这些证据推翻沾血的指甲、贺卡上口红印里的血滴,甚至雨衣上可能沾有的毛发和皮屑都能解释得通。
比如岳野雪来找草野薰对戏的时候,穿过的道具雨衣和手套,被“跟踪狂”重复利用了。
至于指甲,是因为岳野雪就是喜欢把指甲剔成锋利的形状、方便拆快递。
然后岳野雪之前出来换出道服的时候,中途去了浴室、陪因即将订婚而感到紧张的草野薰玩了一会儿。这期间,她的指甲不小心划伤了草野薰,于是岳野雪就用嘴帮她舔了舔伤口有些人就是有“破皮了先舔两口、试图止血”的习惯之后,误伤队友的岳野雪非常愧疚,于是咬断指甲冲进下水道。她走后,“跟踪狂”才出现袭击了草野薰。岳野雪是无辜的
江夏:“”总之,与其胡乱掺和,还不如让当事人自己拿主意。
女人之间的友情他不懂,贸然卷进去,快乐都是偶像的,只有麻烦是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