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留下的那封书信上满是夸赞丹青师之词,让她自然的认为丹青师这人很好相处。
所以还是她着急了。
“也罢,不差这一时了。”
不知过了多久,萧遥仿佛终于妥协一般,无力的垂下左手。
……
天泽这几天在茗山上过的很是舒畅,可真实的‘阿茗’那边却没有他这般的惬意了。
魔界禁地,冥域。
在冥域唯一的一处山洞中,一身红衣妖冶到极致的美人正安静躺在石床上。
通过眉心的紧缩可以看得出,她睡的并不安稳。
“天泽,若本座能复生,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随着梦中撕破喉咙的喊叫声,上官清懿突然睁开了眼,魔气四溢。
她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与周围炽热的石壁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双眼睛更是因为情绪的不稳而变成了血红色。
明明只是个梦,甚至连梦里的主角都不是她,她却是无端的紧张了起来。
梦醒之后,尽是心慌。
“去看看冰川上的封印到底是怎么回事,速来报我。”
上官清懿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说话时气息还有些不稳。
洞外的阴影处,一个黑影无声的飞走。
上官清懿这才稍微放了点心。
她知道,这个梦并不是偶然。
梦中那个嘶吼的声音上官清懿在熟悉不过,那是早在她懵懂不知事时就已经被天泽封印了的大哥,一个与她同母异父的大魔头。
虽说是哥哥,但是也没有多深的感情,比陌生人熟不到哪去。
不过有一点,他们两个身上有一半的血脉是相同的。
所以她做的这梦完全就是一个预警。
血脉的苏醒,往往都能互相感应到,所以是天泽布下的封印开始松了吗?
她的那位哥哥向来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若冲破封印,必会导致生灵涂炭。
当年天泽尚且还是在鼎盛时期的战神,都是拼尽性命才将其封印的。
可是天泽现在只是一介凡人之身,若是让他知道,保不齐会怎样。
他向来痛恨那魔,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可若是天泽强行突破限制,运用法力,那就会给他自己的心魔可乘之机。
到时候那绝对是比她那个哥哥还要难对付的魔头。
关键是天泽又是个很难和人亲近的,旁人劝他他也绝对不会听。
而阿茗因为强硬的出场方式,直到现在也没有让天泽接受。
现在又不能在像之前那样强行的操控天泽。
就算控制,那能控制多久也无从知晓。
难道这次自己还要看着天泽命悬一线吗?
上官清懿突然下定了决心。
她要去凡间,一边陪着天泽一边想办法稳住封印。
这次,她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没错,在天泽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阿茗’其实就是上官清懿利用魔界禁术弄出来的。
这禁术名为控魂术,只要用冰露草为引,将术法下到对方身上就可以逐渐控制对方。
而若不能在尚有意识时将身体主导权抢回来,一旦被彻底控制,那被控制的人就在也醒不过来了。
不过这禁术被上官清懿改了改,减去了大半的威力,变成了一个只能躲在脑海中传声,而没法被清出去的传声筒。
而且过上三五年便会自行消散。
这就是天泽脑海中的那个‘阿茗’的来历。
本来是想让天泽改变一下对一些事情的想法,让他去看看人生百态。
可现在看来,倒是上官清懿弄巧成拙了。
到时候不知又要哄多久才能把人哄好。
……
萧遥来茗山的这一日到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连那刺骨的寒风都小了许多。
“有劳带路。”
萧遥对那引路人微微点头,大家闺秀的气质显露无疑。
“请跟我来。”
因为早就已经递过了帖子,所以这时候茗山脚下自然有奴仆在此等候。
见萧遥前来,便领其上山。
这茗山上的风景倒是不错,一路上,萧遥看着这风景,这些时日心里的烦躁倒是压下去了一些。
山路上的青砖台阶还算宽敞,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直接通往山顶,一眼望不到头。
迎面隐隐约约走来一人,原先是看不清楚,萧遥便没在意。
走进了一看,却是一个虽然认识却又意料之外的人。
“燕王殿下。”
狭路相逢,总不能当是没看见,萧遥客套的行了一礼。
“萧遥姑娘不必客气。”
燕王虚扶了一下,面上是如沐春风的笑容。
圣旨已下,明明早就该是萧遥郡主,这段时间萧遥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叫她一声萧遥姑娘。
一时间有点不明白这位天之骄子的燕王殿下的用意。
萧遥抬头看去,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感觉,他这笑容中似乎带着几分真心。
这个想法一出,萧遥自己首先就给打消了。
这位燕王殿下向来游戏人间,何时会对一个没见过几次的将军府千金有真心了?
“姑娘也是来拜会丹青师的?”
这不是废话嘛,宗枭在心里暗吐槽了自己一句。
他见到萧遥,一冲动话不过脑就说出来了。
“正是。”
萧遥应了一句。
两人相对无言,萧遥正盘算着怎么结束这场尴尬客套的叙话,宗枭却是先收了尾,仿佛并未打算多聊。
实际上是觉得自己蠢的要命,在不走可就要让萧遥看笑话了。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不打扰了,告辞。”
宗枭说完就匆匆下山去了。
活像身后有鬼追。
不知道这位燕王殿下犯什么抽,萧遥一脸疑惑的和引路人一起去了丹青师府。
上山的台阶虽被打扫得很干净,但是两旁却长满了青苔,绿油油的,让人心生喜爱。
跟着引路人来到半山腰的府邸,萧遥这才发现,原来这山上除了景色不错,还能有这番天地。
天泽的这座府邸建的大气张扬,却也完美的隐在这山中。
若不是早先知道这是这位丹青师的府邸,萧遥必会以为这是哪家王爷把别庄建过来了。
“阁主,客人到了。”
随着引路人的通禀,萧遥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廊下那人一身白衣,白绫遮眼,未曾束发,只由一根玉簪斜斜的固定在脑后,将乌黑的长发稍作固定,整个人看上去既散漫又随意,一副不染尘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