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在看,他们家阁主不只知情,还直接安排人住下了。
真是不知道他们阁主这次又打的什么主意。
腹诽归腹诽,那奴仆也照样跟着做了。
上官清懿跟在那人身后,手腕上的铃铛格外的响,清脆悦耳的声音没有那么急促,让人并没有觉得多么吵,反倒是心情沉静了许多。
那奴仆不觉间竟也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
作为一个资深的大魔头,上官清懿对这些当然是手到擒来。
这会儿跟着那奴仆走,上官清懿也终于得以看到这里的全貌了。
茗山上这会儿比起外面的浮华和乱世,倒也算是个难得的清净之地。
如今凡间战火不断,这是她当时看遍了凡间的每个角落才找出来的地方。
这种地方对天泽这种主杀的战神来说可能是最难得的。
人间战火纷飞,他一上古战神,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所以这也是上官清懿格外在乎的地方。
……
魔族和人族的交界处名为忘川河畔,这里曼珠沙华遍地,天永远都是将黑未黑的那种,狂风经久不息,在这里景色仿佛从来不会变,呆久了根本无从知晓几时几日,只是浑噩度日罢了。
因这地方苦寒,所以也没有神愿意来守,而守在这里,唯一称得上神的就是这个地方的土地。
据说这个土地原本身份也不凡,后来是自己愿意来做这个土地的,至于为什么,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反正就是一直守在这里,未曾离开过。
而那土地每日的工作就是给那些望不到尽头的曼珠沙华松松土,在用忘川河水灌溉一下。
取水时,总会多看那忘川河中央漂着的那朵红莲几眼。
红莲是合上的,只有一个花苞,虽然很大,却被河畔的那些曼珠沙华映的并不起眼,颜色更不鲜艳。
忘川河水虽在流动,它却稳若泰山,始终待在那一个地方,未曾动过。
立在这里久了,这个地方也就接受了它的存在。
这时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土地给曼珠沙华松土时,偶然抬头的一瞬间,突然发现,漂浮在河中的红莲诡异的亮了一下。
土地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在抬头看时,那红莲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土地的幻觉。
可这怎么可能?
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同时,那红莲像是为了应和他的想法一般,在一次亮起了光芒。
在远处看,仿佛是一团艳红色加了一丝黑的火焰在忘川河中央燃烧。
花苞还是合着的,但是这时候因为这团光芒,却衬得岸边的曼珠沙华都失了颜色,让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看过去。
而盯着的时间久了,也总感觉那火光中有一道人影。
那土地终于不在无动于衷,在花丛里缓缓站直了身体,也不在意手上沾着的泥土,就这样盯着河中央那烧起来的红莲。
许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在风中沙哑的不成样子,
“你终于要回来了吗?”
与此同时,天泽府上的那奴仆终于将上官清懿安顿好离开之后,还没来得及打量一下这个房间,上官清懿的心口就骤然痛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可上官清懿却突然紧张了起来,急急的用秘语去唤自己派出去的手下风情,想要知道封印九州的忘川河畔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按理说九州不应该这么快就能把封印破了的,可血脉相连的感觉也不可能欺骗她。
但是这两次时间相隔的实在太短了。
冬日天短,窗外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鸟叫,远处还有几个奴仆静静走过的声音。
上官清懿用了点手段,将这屋里的声音与外界隔开。
这些她都做的小心翼翼的,堪比做贼一般。生怕被旁人发现。
只是她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秘语传过去却如石沉大海一般,久久得不到回应,急得上官清懿在那里团团转。
偏她这个时候刚来到这个府邸,总不能在突然来个失踪,到时候,阿茗都不好用。
至于分身,哄那些凡人还行,哄天泽?她可能离死不远了。
这盘棋还真是稀烂——弄的她从一开始就进退两难。
天泽的去处不是秘密,去司命那里一问就知道,她若不来亲自来天泽这边盯着真让那些天界的神仙找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现在她来了,忘川河畔那边真的出事了她却也无能为力。
就在上官清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手下风情终于回了音。
只有一句话:“主子,那土地在忘川河畔设了结界,属下还正在尝试破解。”
“土地?”
上官清懿这次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甚至给风情传话的时候还差点破了音。
幸好提前布下了结界。
风情是她手下最得用的人,他本事怎样上官清懿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而土地这种神仙,最多算是个地仙。
一个土地布下的结界风情能解不开?
逗她呢?
不对,九州是被封在忘川河畔的,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忘川河畔的土地……
“主子,你从前不是说连你都不一定是忘川河畔这里守着的土地的对手吗?”
上官清懿:“……”
她把这茬忘了。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九州没被封印的时候那土地也一直在忘川河畔,存在感几乎没有的那种。
上官清懿当初有幸见识过天泽封印九州时的场景,对这位土地留下的印象也只有俊美二字。
现在在想想那人具体长什么模样却也都记不清了。
不过当时天泽走前与她说过的话她却是一直都记得。
那时候是那个人主动过来找天泽的。
两人一个一身煞气未收却又丝毫不失仪表,另外一个…一身素衣,纤尘不染,仿佛立身于三界之外。
他们两个当时聊了许久,偏还不让她听。
她等的都快睡着了天泽才过来。
当时神情颇有些凝重。
后来她在问起,天泽只说让她不要轻易去招惹忘川河畔的那个土地,她不是那人的对手。
这话她记得最为深刻。
只是造化弄人,如今她的手下对上了这个土地,而那个与她说这话的人却是全然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