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父皇的遗嘱,呵,你记得到挺清楚的,可那又怎么样,大不了以后到了九泉之下我去向父皇请罪。”
欧阳坤绝美的面庞此刻竟显得那般狠辣决绝。
也对,她从不是那般心怀天下的人,她半年前没直接和他来个你死我活无非就是因为这天下是她最尊敬的父皇所在意的。
“所以说,今日这算是我们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品茶赏雪了吗?”
安潇阳既已做了皇帝,自然懂得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这半盏茶的功夫,他又恢复了从前那温润公子的模样,只是身上却也多了份身为帝王者的霸气和威仪。
“不错。”
欧阳坤应到,她并没有否认。
“那既是最后一次,我能否在抱抱你?”
安潇阳轻轻的站了起来,绕到了欧阳坤的身畔,小心翼翼的问到。
欧阳坤侧身看他,突然毫无预兆的起身抱住了这个与她一同长大曾让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这一抱,算是与过去永远说再见了吧。
从今往后,她与他过去的种种就再也不会存在了,她与他要成为彻头彻尾的敌人了……
欧阳坤这样想着,心底不受控制的泛起一阵苦涩,让她根本就无法忽视。
这大概就是曾经深爱过的感觉吧,就算她曾亲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皇,她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可她一但想到要与他为敌,却依旧还会心痛。
她是大俞的长公主不假,但与此同时,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女人。
“不早了,回去吧。”
即便自己心中的想法千回百转,但欧阳坤依旧会做出最为理智的选择,当断不断,其义自见。
“好。”
安潇阳也不在有什么别的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安潇阳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离人苑,却终究是没有回头。
“公主,事情都办好了。”
安潇阳走后没一会儿,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就跪在欧阳坤面前禀告到。
他是在离人苑的正门进来的,可他身后一片皑皑白雪上却没有留下半个属于他的脚印,可见功夫了得。
“知道了,下去吧。”
欧阳坤并没有看那个人,只是一直都在盯着院中的积雪,白雪本应纯洁无暇,可却生生被安潇阳离开时的那一串脚印给坏了景致,刚刚看时只觉无比碍眼,可现在再去看,脚印被刚刚漂下的雪花覆盖,浅了许多,若不仔细看竟也看不出来了。
这漫天的大雪景致虽好,可民间穷苦一些的百姓就不知能否温饱了。
先帝在时,曾多次组织民间百姓在大雪纷飞之时去扫除屋上的积雪,以免积雪太多从而造成房屋坍塌,今年没有先帝,希望百姓也不要忘记可好。
“廊下阴冷,还请公主进屋歇息。”
刚刚的黑衣人去而复返,大概是已经将屋内的碳炉布置好了。
“也罢,是该回去了,把这收拾了吧。”
她今天在这廊下品茶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了,她自然没有在呆下去的必要了。
“是。”
……
“长公主遇刺,还是在皇宫里,谁能又这么大胆子啊?还敢去行刺长公主?不要命了。”
京城中一家平日里经营最好的茶楼中,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众人正在兴趣纷纷的谈论昨夜皇宫中的长公主遇刺案。
这可是惊世的消息,无论事情是真是假,就算长公主遇刺这几个字也足以让众人谈论许久了。
“哎,叫我说这事不明摆着了嘛,长公主现在可是唯一的皇室中人,这次又是在宫中遇刺,这世上还能有谁这么看长公主不顺眼?长公主要万一真死了对谁又最有利?大家别忘了,长公主殿下自幼聪慧无双,又能心系天下百姓,若是男儿身,可是足以担起太子之位的啊。”
“这位兄台请慎言。”刚刚那人说完,就又有人站起来反驳,“当今天子本为长公主驸马,又怎能担不起帝王之位了?长公主本就是当今天子的妻,当今天子又怎会害公主?”
“长公主殿下既是天子的妻,那昨日为何帝后大婚迎娶的不是长公主殿下,而是那右丞嫡长女呢?”
第二人话音刚落,有立马有人反驳到。
“对啊,这是什么狗屁天子,分明就是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就是,亏得公主曾经对他那么好。”
“就是啊,可怜长公主那么好的人,如今竟被他弄的家破人亡。”
“呵,谁让人家是安国二皇子呢,人家怎么可能真心待咱们大俞的人。”……
刚刚那几人说的话同样也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于是,众说纷纭,人声鼎沸,京中其它茶馆中亦是如此,百姓大都忆起曾经先帝和长公主为百姓们做下的善事,一时民怨沸腾。
“皇上,左丞求见。”
御书房里,安潇阳正烦的焦头烂额,而这时候偏偏有小太监过来回禀。
“皇上,您看这是见还是不见?”
身旁的大太监林全低声问到。
“传。”
安潇阳揉了揉眉头,心中有些不耐烦。
这个时候左丞过来绝对没什么好事。
“传左丞相觐见。”
大太监尖着嗓子喊到。
“臣莫琅倾拜见陛下。”
莫琅倾走进御书房,跪地参拜。
“爱卿请起,不知爱卿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安潇阳看向桌案前的行礼的人,问到。
“臣今日来是为陛下排忧解难的。”
莫琅倾起身,笑的一脸的高深莫测。
“为朕排忧解难?不知爱卿想要解的是哪份难,不妨说来听听。”
安潇阳直觉不好,莫琅倾一笑必有阴招,这事他真是的在清楚不过了。
“解的自然是陛下眼下已然火烧眉毛的难了。”
“哦?那不知爱卿有何解法?”
安潇阳不动声色的问到。
“这两日接二连三的事都是长公主整出来的吧?”
莫琅倾直戳重点,他今天可不是来和他唠嗑的。
“陛下不用惊讶,微臣好歹也与公主斗法斗了这么多年了,公主的本事和做事风格微臣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