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看了看那只捂着伤口的手,已经沾满了血,“看来,要赔容乔一张床榻了...咳咳...”时安露出一个笑意,不过双手却努力汇聚仅剩的灵气,一丝丝白色灵力从掌心释出,汇成一个球状,时安小心的抬手将其引在受伤处。灵气渐渐环绕着,血逐渐停止,只是伤口仍然看着吓人。
控灵师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只是当控灵师本身灵气不足或者所受的伤害不同于以往时,其能力会大大下降。刚才强撑着让容乔消除了顾虑,支开了他,但是时安知道早晚会被发现,只是在发现前,让事情变得简单一些罢了。
这里是容乔外公的家,他的外公已离世,房子鲜少有人来。水需要烧,还有一些时间,时安缓缓走到阳台,一丝白色的灵气飘出,渐渐消失在视野。转身走到沙发处,刚好茶几前备着笔纸,倒也不用去找了。
时安在纸上写了什么,刚那一杂志压好,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几秒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药药!你怎么了?”此人正是接到时安消息的时允。
“没事,受了点伤。”时安强迫自己露一个微笑,可是失血过多,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时允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你只说受了伤,怎会如此严重?还有,这里是哪?”
时安摇摇头,“师兄,我好累,我想回家...”
“好,我先带你回去。”时允心疼的默默那苍白消瘦的脸,将她抱起,只见他从口袋中抛出了什么,空气再次变得稀薄,二人便消失在原处。
窗外的风飘进屋内,只余下那未压实的纸不时浮动着。容乔拿着水进来时,便只看见空荡荡的屋内。
此时已经处于深夜,窗外的街道因为夜色愈深越发灯火辉煌,映得整个房间如同点缀着阑珊的灯光。容乔打开灯光的按钮,将水放在茶几上,看见了时安留下的纸条。
不用担心,我很好。
容乔皱眉,回想了刚刚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走到床榻前。乍一看,容乔却差点站不住脚。那个床榻,半片都被血浸湿,恍惚间,容乔仿佛看见了倒在血里的时安。那一枪,是真的。
容乔蹲下,失神的看着,伸手抚摸着沾满血迹的床榻,风大,早已变干失了温度。容乔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恨自己无能为力,恨时间让自己经历着这一切却改变不了什么。即使身处险境,也永远是被时安保护着。
任由自己陷在床榻里,身下传来阵阵的血腥气。奇怪的是,容乔似乎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气,伴随着血腥气一起弥散在空中,久久没有散去。容乔闭着眼,他不知时安去了哪里,想必是回了家疗伤吧。
缓缓闭上眼,时间过得很慢,距时安上门来找容乔,再到二人脱离幻境,只过去了一天而已。
S市郊区一别墅内,时允正将时安轻轻放到床上,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喂了几口后,便放在一旁的床柜上。时安闭着眼,伤口还是很疼,好在不再流血,加上画沉石的帮助,脸色不再苍白的吓人。
时允默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良久,还是没有沉住气,率先开了口,“是因为容乔吗?”
时安没有回答,只是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时允叹了口气,“果然,猜都不用猜。你疯了吗?”
“阿允,你有没有很喜欢过一个人。”
“何必呢...”时允摸了摸时安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你真的,决定了吗?为了他.....你要知道,你活不了多久了。”
时安转过头看着时允,“阿允,你说,可不可笑,控灵师掌控着时间,而我却因为短命,不敢对喜欢的人说一句我喜欢你。”笑着笑着,眼角的泪却禁不住流了下来。
时允伸手擦了擦,“药药,如果你真的欢喜,就去吧。师兄会给你处理好一切。”你放心,药药,你不会死。
“阿允,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活了这么久,早就看透了强求不得的下场。”时安摇摇头,喃喃道着。
“你不试过,又怎会知道是强求还是因果呢?药药,一切都源于你自己的决定。师父一直强撑着没有离开,我也一直陪着你,我们的相信是你不会这么轻易离开,你也要相信我们。”时允将时安紧紧抱在怀中,“药药,相信我。”
“阿允....”时安埋在时允的怀里,“阿允,我好累啊,好累好累...”
“累了就休息一会,没事的,恩?”时允抚摸着时安的后背。
这一晚,时安在时允的怀里睡得很沉很沉。时允一直抱着她,是不是替她抚平因梦皱起的额头,喃喃着道,“药药,相信我。”
我时允,便是用尽这将将近千年的时光,都会为你去尝世间百味,予你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