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站起身来正想走,忽闻楼梯处有说话和脚步声传来,这说话声有些耳熟,顾瑾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见几人儒生装扮的人从楼梯走了上来,其中一人顾瑾果然认识。
“顾瑾,你怎么在这啊!”王宇一眼就看着顾瑾了,他眼前一亮,几步便走上前来,笑着和顾瑾打招呼。
顾瑾嘴角直抽抽,今天出门她就是为了躲王宇,却没想到躲都躲不掉,竟然在这遇见了。
“啊!我、、我来吃饭的!”顾瑾说道。
吃饭?
来诗文会吃饭?
王宇下意识的看了眼顾瑾身边桌子,桌上有个面碗,碗很干净,吃的连根葱花都没剩。
“顾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洒脱啊!”王宇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宇的笑不是嘲笑,他是真的觉得顾瑾有趣,这些日子他多少对顾瑾也有了一点了解,如今天这般的事,还真的只有顾瑾才能做的出来。
王宇之所以天天去找顾瑾,一来是他敬佩顾瑾医术,二来则是觉得顾瑾与众。
顾瑾身上有一种和寻常人不一样的东西,他说不好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但就是想靠近。
不待二人多聊,和王宇同来的几人此时也走到近前了,他们也听到刚才顾瑾说的话了,只是他们却不如王宇那般淡定,几人看见碗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古怪之色。
“来来来,我给大家引荐一下,这就是我和你们提起过的顾瑾。顾兄不仅医术了得,更是才华横溢,文采斐然,我对顾兄可是十分敬佩啊!”王宇一脸笑意,拉着顾瑾对几个朋友介绍道。
“啊、、幸会幸会、、”
那几人显然并不想与顾瑾深交,但奈何王宇却是十分热情的为众人引荐顾瑾,几人也只能看在王宇的面子上和顾瑾打了招呼。
这几人是王宇的朋友,王宇父亲生病之事他们都知道,顾瑾之名他们也的确听王宇说过,他们本以为能被王宇看中之人定然是个风流蕴藉之辈,今日看来不过尔尔,所作所为难登大雅之堂。
顾瑾想客气几句便走,但那王宇就好像狗皮膏药,粘上了就撕不开。
王宇的几个朋友心思都不在顾瑾的身上,和顾瑾聊了几句也只是敷衍。几人找了一个大点的空桌坐下了,顾瑾刚坐下抬眼一看,结果就又看到那个紫衣男子了,原来这一桌是紫衣男子的邻桌,顾瑾坐的刚好是他对面。
众人落座,店小二用托盘送来的茶果点心,这些是王宇几人刚才在楼下就点好的,店小二走的时候太特意看了顾瑾一眼,显然他对顾瑾的印象实在深刻。
“顾兄,你今天走的好早,我一大早就去客栈找你,伙计却说你天刚亮就出去了,害我白跑一趟。”王宇热络的拉着顾瑾,语带埋怨的道。
王宇的手拉着顾瑾的胳膊,顾瑾使劲的把手往后扯了扯,这才把胳膊扯了回来。
“啊、、早晨有人找我看诊,所以着急出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顾瑾敷衍的解释道。
顾瑾刚说完话,就只听一阵叫好之声又传了过来,原来是那白衣男子又作了一首诗,引起了一番称赞。
“那人是谁?”顾瑾对王宇问,她问这话一来是想转移话题,另一方面她也确实好奇那白衣男子的身份。
“左弘文,他的父亲是翰林院大学士左铭。”王宇小声。
顾瑾挑了挑眉头,她依然有些疑惑,翰林院大学士的名头确实不小,但是这群人也犯不着这么巴结吧。
“这一科乡试的主考官就是左铭、、、”仿佛看出了顾瑾的心思,王宇又补充了一句道。
那就难怪了!
顾瑾笑了起来,别看这群秀才平日里各个都一身傲骨,这烧起热灶也很积极啊!
左弘文被众人吹捧的一脸得意,谁知转头就看见了王宇,顿时左弘文脸上的喜意就烟消云散了。
他冷哼了一声,朝着王宇这边便走了过来。
“原来王兄来了啊!王兄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我可是等了你好一会了,你再不来我还当你不愿看见我呢!”左弘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左弘文说话间已经走到顾瑾桌前了,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如众星捧月般把左弘文初拥在了中间。
刚才离的稍远,顾瑾并没有细看,此时人已走到近前,顾瑾这才看清此人容貌。
只见这左弘文一身做工十分考究的白色丝绸长衫,头戴金丝绣的月白儒生巾,皮肤极白,眼稍微挑,长的倒也眉清目秀,但眉宇之间全是傲慢。
“左兄相邀哪敢不来,只是有事耽搁了,还请左兄见谅。”王宇皱了皱眉,他站起了身,略一拱手后道。
今日的诗文会是左弘文办的,左弘文特意给他送了帖子,他本是不打算来的,结果还是被他几个朋友给拉来了。
左弘文没有还礼,他扬了扬下巴,目光落在了顾瑾身上。
“王兄,这位是何人啊?以前没有见过,莫不是王兄家来了远房亲戚,所以这才领出来见见世面的?”白衣男子神情倨傲的说着,说完后还蔑了一眼顾瑾,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刚才顾瑾吃面他也是瞧见了,只是他觉得顾瑾粗鄙,因此才懒得搭理顾瑾。
现在顾瑾竟然和王宇坐在一起,他正好借着顾瑾挤兑挤兑王宇。
跟在左弘文身后的人也配合的哄堂大笑起来,仿佛左弘文说了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左兄,顾瑾是我的朋友,他与你我一样也是秀才功名,你如此说话也太过失礼了吧!”王宇语含怒气道。
王宇心中懊悔,他果然是不该来的,他心中也不想惹事,若左弘文只是侮辱自己他也就忍了,但左弘文侮辱的却是顾瑾,他是万万忍不了的。
“呵呵,原来这一位也是秀才啊!我还真没看出来,看那端着面碗大快朵颐的样子,还以为哪个穷乡僻壤来的乡野村夫呢!”左弘文又冷笑一声道。
又是一番哄堂大笑,甚至有几个人笑的前仰后合,好像八百辈子没遇到这么好笑的事一样。